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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十月十八日,贵妃生辰,天象大吉。
天子圣令昭告,贵妃叶氏,德才兼备,诞钟粹美,含章秀出,温婉淑德,娴雅端庄,素有柔明之姿,懿淑之德,人品贵重,性资敏慧,诞育皇嗣,表率宫闱,矢勤俭于兰掖,展诚孝于椒闱,实为天下之柔嘉表范,故命以册宝,立为皇后,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随即又发圣旨,立嫡子皇四子宁钰景为太子,袭承大统。
叶筠为后,按规矩,叶家将赐一等公爵位。
故而叶哲着封为明国公,以叶筠曾用过的封号来加封,一则是表示圣宠优渥,二则是赞叶家为清明之家,国之重臣。
当年叶筠的叔父也是战死沙场的功臣,虽叶家二房如今冷清,但是叶家兄弟姐妹几个都关系极好,所以堂弟叶淮也得封伯爵,封号昌平。
圣旨颁布后,皇宫里就热闹起来。
不过宁琛定下由四皇子的册封礼先办,叶筠立后的册封礼来年三月办。
之所以推迟这几乎半年,一是因为如今叶筠的身体还没大好,怕她累着了,二是宁琛决意以元妻之礼来办,这就更要繁琐隆重些。
刚说出这个决定时,朝中的确有御史反对,言,宁琛已经有过一位皇后谢氏,纵然谢氏犯下大错已经赐死并从玉碟除名,但是毕竟是已有过的人,再用元妻之礼迎叶皇后入中宫,不合礼数。
而宁琛心意已决,不愿委屈了叶筠半分。
当场将那人驳回,几番言语怼的那些持反对意见的御史们哑口无言。
但反对的人毕竟只占少数,多数人还是顺从皇帝意思的。
只那头一个跳出来说反对的御史,不揪着礼仪了,又指出叶筠常住九宸宫有违规矩,更暗指宁琛是被迷惑心智,说叶筠是妖妃。
原本这个御史平时就迂腐古板,朝堂大事少说,反而喜欢盯着后宫之事不放,这一回就叫宁琛忍无可忍了。
先是赐下两个年轻貌美的舞姬给他做妾,又将其罢免官职,赶回老家。
皇帝赏的妾室他自然不敢不供养,可他没了朝堂俸禄后连自己妻儿老小都养不活,何谈养着两个舞姬。
气的那御史的嫡妻与他和离,带着自己的嫁妆走了。
那两个舞姬也不肯与他吃苦,都各自卷了些钱财跑了。
终日盯着皇帝后宫的御史,五十岁上混成这样,也叫人唏嘘的很。
而宁琛贬黜他的意思也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御史本就无能,更是给其他官员敲响警钟。
提醒他们,入朝为官是为国家百姓谋福祉的,不要把眼睛放在了他的家务事上。
等这一节小波折过去,便已经是十一月里了。
四皇子的册封礼就定在十一月二十五。
从圣旨颁布前就已经在准备,所以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这也是宁琛的意思,想今年年前就把太子册封礼办完,过年拜太庙和先祖的时候就让四皇子与他一起。
而四皇子的册封礼是交给平王来操持的。
还有五六天就是日子了,流程里有几处还未定下的事情,平王便带着礼册到御书房来与宁琛商议。
首先便是太子太傅要定下了。
这是一早就报上来的,到底选哪一家,该宁琛定夺。
“就定齐家吧,齐耀这几年在澜州做的极好,去岁调回京都更是政绩卓然,他比当年齐太傅还要厉害些,如今教导景儿是足够了。”宁琛道。
平王便提笔在纸上记下了。
心里也感叹,如今齐家又出一位太傅,齐成儒是宁琛的太傅,其子齐耀又是如今四皇子的太傅,算是两代帝王师了。
不过齐家也的确是清流门第,教出的子女都是品行俱佳,端看后宫里的齐妃,虽然只是齐耀的侄女儿,但也丝毫不辱门楣,极有气节。
“皇上,还有”
平王的第二个问题还没说完,元九便悄悄的进来了。
压低声音道,“皇上,辰时末了。”
平王听到这话,以为宁琛有什么别的事情,于是便主动道,“皇上若有要务在身,不如臣改日再来吧,也就只有两处未敲定了。”
“不必不必。”宁琛却摆手,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裳,“二哥在此坐着,喝喝茶歇一歇,朕去陪皇后喝药,立刻就回来。”
这一说,平王都愣住了。
就在他十分惊讶的眼神中,宁琛若无其事的离开了御书房。
而另一边,南栀也正好端来了药。
“去拿蜜饯来吧,朕把药端进去。”宁琛接过来道。
南栀福身,立即就去了。
进了屋里,四公主正和叶筠母女两个在一起编络子,瞧见他进来,四公主就两眼放光的站起来行礼。
“女儿给父皇请安,父皇陪着母后,那女儿就先去找二姐姐玩儿啦。”
“不行不行,你这络子还没编完呢。”叶筠就伸手将她抓回来。
四公主可怜巴巴的眨眼,“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您不能自己编不好就让瑗儿学嘛。”
“哟,这是跟哪儿学的新词,倒是学以致用了。”叶筠好笑的捏她的鼻子。
四公主嘿嘿笑,“听六哥念的,不过四哥说他笨,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读书能把先生气死。”
叶筠无奈,“你六哥就是懒了些,其实精明着呢。”
“对对对,六哥摇骰子可厉害了,哥哥们都比不过他!”四公主脱口而出。
只是说完就捂着嘴巴大惊失色。
再看叶筠,果然是咬起了牙根。
“宁钰珣他摇骰子?他才多大他就玩这些?”
四公主支支吾吾,一边往后退,看准时机便溜烟似的跑了,还不忘描补一句,“娘你听错啦!”
叶筠站起来就要追,刚迈步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勾住了腰肢,脚下一滑便落入了坚实的怀抱中。
“卿卿总说他们,自己都不乖的很,快把这药喝了,回头朕亲自去教训那几个。”宁琛眼中噙着笑意,柔声哄道。
“便是你总心软,把他们都惯坏了。”叶筠气呼呼的戳男人胸口。
宁琛轻笑,俯身便亲了亲怀着人儿的额头。
“胡说,朕只偏心你一人,何来他们,乖,把药喝了,朕看着你喝,可不许再偷偷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