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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公堂上,把脉比外头容易,大人一个眼色,不到半刻钟,就有两个大夫前来。
葛氏对此很是抗拒,她想往后挪,被人摁住还想挣扎。但却挣不过衙差,还是被摁着把了脉。
喜脉!
“还不太明显,应该不到一个月,但可确定是喜脉。”
楚云梨听到大夫这么说,面色一言难尽,这段日子孔清都在养伤,先前是胳膊,后来是腿,那腿到现在还不灵便,两人是怎么圆房的?
孔清瞪大了眼,张了张口,似乎想说话,又顾忌上首的大人,急忙闭了嘴。但看着葛氏的目光中满是严厉。
葛氏惊声道:“大夫,你不能乱说!”
大夫最不喜被别被人质疑,拂袖道:“你就算找一百个大夫来,那也是喜脉。”
大人挥了挥手:“多谢二位。”
送走了大夫,大人看向葛氏的目光格外严厉:“你有何话说?”
葛氏哭哭啼啼:“我……我没有做过……”她做出一副恍然模样:“半个月前,夫君喝醉了……”
陈安宁一脸严肃:“我在吃药,滴酒不沾,你少胡说。”
葛氏委屈:“你就是那天喝醉了嘛。”她侧头看向孔清:“我听说他这些日子都在养伤,最近连腿都断了出不了门,我们俩是怎么……连面都没见,你们为了让我背上这不要脸的名声,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我看你们是真的想逼我去死……那直说就是,何必费这些心思?”
她说到这里,趴在地上哭得浑身颤抖,简直闻者伤心。
大人真的恼了,一拍惊堂木:“来人,给我上刑。”
葛氏惊呆了。
直到两个衙差上前抓她,她才回过神来不停的挣扎,可就跟刚才把脉一般,她压根就挣扎不过,转瞬间就被摁到了凳子上。
板子扬起,狠狠落下。
她不停喊冤,大人肃然道:“只凭你与人通奸,这一顿打就挨得不冤。别嚎了!”
十板子打完,葛氏浑身瘫软,脸色白如霜雪,如烂泥一般被人拖到了堂前。
“你说不说?”大人再次抽起一根签:“不说就加二十板!”
葛氏挨完板子后,只觉眼前阵阵发黑,仿佛下一瞬就要晕厥过去,再来二十板,她不觉得自己能熬过去,就算打完不死,大概也会受重伤。
现如今她已身败名裂,陈安宁是指望不上的,娘家那边也容不下她。若她受了伤,不会有人照顾她,那她就只能等死。
她不想死。
她奄奄一息,有气无力地道:“我说。”
葛氏没有见过世面,到公堂上死咬着不说也不过是因为对未来的恐惧而已。现在知道不说后同样有严重的后果,她便熬不住了。
“我……我嫁人后想好好过日子的,和那个混账他……”她扭过头,狠狠瞪着孔清:“他趁我回娘家的时候欺辱了我,还说要是我敢闹,就说是我旧情难忘主动勾引他……我一个女子,夫君又是个病秧子,不会有人信我的……就算信他欺辱我又如何?”她一脸凄然:“我们俩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在别人眼中,我已经不贞不洁……若是被他欺负的事传出去,就算有人帮我讨公道。可讨完公道之后呢?夫家不会要我,娘家容不下我……”
她呜呜地哭:“这就是我的命,我不该在成亲之前何和人谈情……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遇上了孔清那个混账……大人,让傻子绑绳子是我做的,但那是孔清让我做的。”
闻言,孔清忍不住了:“明明就是你勾引于我,我们俩暗中来往多年,一直都是你来找我,每一次亲密之后,我都会给你银子!还有,绑绳子的事与我无关!”
“你敢说你不知情?”葛氏一脸愤然:“你明明默认了的。”
孔清眯起眼:“你恨我,所以故意害我?”
葛氏哭着摇头:“到现在你还不信我,我明明是想帮你。”
两人这番话透露的消息太多,边上师爷奋笔疾书,大人皱了皱眉,打断二人:“是谁提出要绑绳子的拦马的?”
“是他。”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孔清强调:“我没有让你害陈安平!”
“我……”葛氏狠狠瞪着他:“你想让你儿子和陈佳慧成就好事,又知道陈家对你有所防备。是你自己说希望陈家出点事顾不上女儿,你才好算计,然后我才提出在陈安平回来的路上拴绳子的……”
合着是两人商量着来的,谁都不无辜。
陈安平夫妻俩也忒倒霉了。
陈母跪在地上,眼圈血红一片,哭嚎道:“大人,我们一家人多年以来与人为善,从不与人结仇,还时常帮助贫苦人家,招谁惹谁了要遇上这种混账?”她气得浑身颤抖:“求大人严查此事,为我儿讨个公道,民妇感激不尽,在这给您磕头了……”
大人叹息一声,命人将陈母扶起。
算计陈安平的事情败露,几人都有罪,区别不过是罪名的轻重不同,接下来就比较好问了。因为孔清和葛氏一直都在把罪名往对方身上推,两人互相指责,暴露了不少事。
从孔清想让儿子娶陈佳慧起,葛氏就是知情的,并且积极地出谋划策,让陈家出意外后暂时顾不上女儿,就是两人一起想出来的法子。
堪称恶毒!
要问葛氏是为了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孔清一直嚷嚷着说葛氏对陈安平下那样的狠手,就是为了拖他下水,她一定恨他。
其实,孔清这话真的说对了。
葛氏嫁人之后,是想好好过日子的。哪怕夫君是个病秧子,但知道疼人,平时对她轻言细语,陈族长一家为了让她真心照顾陈安宁,对她嘘寒问暖,平时多有照顾。
她是个容易知足的,觉得过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可是,和孔清纠缠不清后,她就回不了头了。
这些想法,葛氏跪在公堂上说了个清清楚楚。
孔清不认,非说是葛氏眼见事情败露,所以才把所有事情往他身上推,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强迫她,两人是两情相悦。
不管内情如何,孔家与葛氏合谋算计陈佳慧是事实,害陈安平变成了瘫子也是事实。几人是一定要入罪的。
且孔清后来让儿子欺辱陈佳慧的事更是板上钉钉,人是孔清亲自接的,也是他骗佳慧说家中母亲病重,后来绑了陈佳荣一事更是他带的头找的人。
孔母在儿孙走后,越想越不安,到底还是找了个牛车赶了来,刚到公堂外,就听到师爷朗声细数孔清所犯下的罪名。
最后,判了孔清秋后问斩。
孔母最疼的就是儿子,听到这话,脑中如被重锤捶过般“嗡”地一声,眼前一黑,整个人一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