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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攥着心脏的痛,
全身的骨骼仿佛被一座山碾碎一样。
有的时候,活着远远比死了还要痛苦。
芳草味混和着泥土的腥味在鼻底萦绕,谢知夕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栗起来,这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痛楚在她意识清醒之后,一波一波紧随其后的袭来。
如果不是身后这该死的九根钉,她又怎么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呢?
在这种苦痛折磨下产生死亡念头的并非只有长阿一人,谢知夕早就如此。
所以她潜入了江湖百派盗印了他们的绝学,并且私拓成千上万份散了出去。
为了什么?说来其实有些可笑,就是单纯的作死罢了。
可真当死亡来临前,人又总是后怕的想要苟且偷生,谢知夕也不例外。
林子里很静谧,但这种安静保持不了多久的。
那群骑马飞奔向镇子的官兵,会像鬣狗闻到血腥一样死死的缀在身后。
“这样也好,不是吗?”
谢知夕咬着牙,她是不愿喊出声来的。
痛苦使她双眸中布满了血丝,面色惨白看不见一丁点血色。
谢知夕躺在地上,身底下铺着长阿的僧袍,静静地望着夜空。
都说人死了之后会变成一颗天上的星星,这片亘古未变的星河又会有哪一颗属于自己呢?
长阿听见一旁的动静,回眸看了眼便继续照顾起眼前的火堆来。
虽说夏日炎炎,但这山林之间,就算是正夏时分的夜也是格外的冷清难熬。
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枯木枝,发出劈里啪啦的炸裂声。
火堆上架着一个木锅,这盆是长阿用老树块,拿着谢知夕的剑凿成的形状,锅底下糊了厚厚一层泥巴。
水花在里面已经沸腾起来了。
不过好在,行囊里还有一套谢知夕吃饭的家伙。
锅里的热水有些浑浊,但这时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当谢知夕看着满脸复杂的长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水朝着她走来时,她刚刚联想到下辈子投胎做个什么好。
“喝点水。”
长阿顺势在一旁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远处的黑夜。
“我的师父很久之前就已经坐化了,那时我还只有这么高。”长阿用手比划到膝盖,看着一旁谢知夕端着碗微颤的手,又道:“你之前问我,我的师父教了我用什么办法来对抗这种痛苦。”
长阿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有来得及教。”
谢知夕抿了口杯壁,滚烫的热水沿着喉咙一直流入了五脏六腑。
灼热感好似将那针扎骨髓的痛楚都消去了些。
她的嗓音变得沙哑而又干枯:“那你是怎么熬下来的?”
“诵经。”
长阿扭过头认真的看了眼谢知夕,接着将视线又转向那深邃的夜空叙述道:“我小的时候很怕疼,诵经的时候是一边哭一边诵读。”
谢知夕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她的视线落在了身上披着的长阿的僧袍,落在了他的下颌线上。
她的嘴角甚至带起一丝笑意,看起来如此云淡风轻的僧人,当初也会有怕痛怕到哭鼻子的时候。
“我不是很能理解经书里说的都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一直读,一直读,天黑了我就读、痛了我就读、咬着牙读、熬着寒热读……”
“然后我就发现,只要心里有了信仰,躯体上的痛苦便不算什么了?”
“那你还想死?”
月色像水一样柔滑,洒在了这片刚入夏的林子里。
前天落的大雨这会早就已经没了痕迹,山林里充斥着盛夏鸟兽独有的喧嚣吵闹。
偏在此刻听起来,显得那么宁静。
长阿被谢知夕的发问给问住了,扭过头看向谢知夕。这个在那天深夜中,宛如深山孤狼般悄悄摸进寺庙的女人。
轻轻的用长刀抵住了他的喉咙,结果却意外的倒在了佛香下,阴差阳错之间又使他下了山。
“你笑什么?”
谢知夕的眼神很平静,但她端着碗的手还在颤着,剧烈的痛苦带来的大汗早就将她全身衣裳都给打湿了。
“我笑你。”
“你笑我?”
谢知夕只是平淡中带着疑惑的问出了这句话。
也许是手中的这杯热水,也许是身上的这件带着余温的僧袍,谢知夕的口吻中甚至没有沾上平时一触即发的坏脾气。
“嗯。”
“明明不是罪大恶极的人,偏偏总要装出一副凶恶的模样来示人。”
谢知夕又喝了口温水,轻声道:“就凭这句话,我就能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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