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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理所当然道:“这还要啥子证据,我都看到他们一起坐地铁了,好几回。我总不能去调地铁监控来证明吧?”
陈茉语义不明的说:“我看你这观察力很强嘛,一番雄心壮志完全没施展开,一直到处传播消息想引起我主意,也真是难为你了。”
销售组长听出陈茉想开除这种破坏公司团结的人,可小黑却不觉得。他快言快语道:“窦霓是你扶上去的,你肯定维护她,我要是直说,你面子上肯定过不去。”
陈茉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说:“重庆公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小黑愣了,叫道:“陈总,你这是明升暗降的套路,赶我走哇!”
陈茉说:“不是,重庆公司刚成立,销售部还不成熟,缺人。你过去,在老黎手下,做的起来,你就是销售组长了,咋样,有没信心?”
小黑说:“我对重庆不熟,我要是去了,那离家好远哦!”
陈茉佯装惊讶问,“男人不都奔事业么?年轻人,连这点精神头都没有,只会嚼舌根?”又翻了翻上月的销售记录,说,“末尾淘汰制,不去重庆,自己选吧。”
就算小黑有不惜重金晒紫外线养出的黝黑皮肤,也掩不住他涨得通红的脸。他原本想混到年终奖就离职,上月也就没去跑业务。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公司要让ricky回来……他这算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销售组长这次回过味来,不吝夸奖:“兄弟,恭喜高升啊!”
陈茉又说:“去了重庆,做出成绩,你就是组长。”
小黑最终还是应下。
事后,陈茉才对销售组长解释,小黑以前想晋升主管的时候,都能拿出实力和窦霓竞争。先不说他是不是靠了家里关系,至少他拿的出业绩。所以,陈茉才会做出让他去重庆的决定,并不是真的要开除小黑。她提醒组长,也是为了避免组长不明所以,误会了意思。
当然,陈茉还有一点没说,她确实觉得小黑很会搅事,送去让李总经理费费神。能培养出来是好事,培养不出,至少别坏了她地盘的清静。
李总经理把事情全权交给她处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办。她想培养窦霓来接班,她好退居二线休养生息,却没想到窦霓怀上了。
她看向桌面上只剩了一半的照片,想到自己做试管婴儿失败了十几次都没成功,可别人好像说怀就怀,容易的很。她心中有些难过,想起早年和张生安在一起时候,怀上的那个孩子,不知不觉湿了脸庞。
她两次离婚,都算和平分手,没让她多为难。
随着她的事业稳定下来,留给生活的时间越来越多。如果身边有孩子,生活会大不一样。她的时间还是花在她自己身上,而不是浪费在无用的交际上。她不用为了显得生活美好,而努力的发掘爱好兴趣。
到这时候,她才发现,她只是个普通人,不是旁人羡慕的叱咤风云走路带风的女强人。融入陌生人的圈层让她感到心力憔悴,她很多时候宁愿在家待着发呆。
没想到,日子越来越好过了,她也看淡了聚散离合,却越发觉得形只影单。即便她从来不会留恋过往,也开始后悔,当初不应该打掉孩子。
陈茉走后,窦霓给高子瑜发了消息,这时候高子瑜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了。
窦霓怕陈茉去而复返,慌着出院,可医生不准。医生说,保胎治疗一定要严格卧床休息,并且要保证营养物质摄入充分,这样才能使保胎成功。而且,窦霓的孕酮水平低,还需要肌注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治疗,并口服维生素e。
医生出去后,高子瑜才说,既然陈茉都已经知道了,他们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窦霓哭道:“我都这样了,你还想让我连工作都丢了吗!”
护士送药进来,看见窦霓在哭,忙安慰窦霓,养胎要稳住情绪。
窦霓担心陈茉会因为她承诺时间未满怀孕,给她处罚,让她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再一想医生和陈茉熟悉,高子瑜一来,可能被陈茉看到,她罪加一等。接下来,高子瑜不谈业绩在公司混底薪的事情也会怪在她头上。
她担惊受怕,哭的喘不过气来,反复只有一句,要回家。
医生实在没有办法,让她签署病情告知书和自动出院申请书,确定她知道出院的后果,才敢放她出去。
高子瑜不同意,窦霓哭得倒抽气,咬牙切齿的说:“我,不住这!”
高子瑜说:“你闹啥子闹,你就不能看在娃娃的面子上吗……”
“不,能!”
护士递来的纸被高子瑜两把撕了,窦霓又去抢。同病房的人也忍不住过来劝,说保住孩子要紧,没必要吵架,吵架也解决不了问题。
高子瑜瘪嘴,委屈道:“你出院了,万一娃娃没了……”说罢,竟也抹起泪来。
最后还是同病房陪老婆看诊的男人出了建议,说不住这里,住别处去也行。这才解决了小两口的争端。
可窦霓现在只能静卧,不能挪动,家里没有车,医院的救护车又全都派了出去,要转院还得预约,窦霓还是走不成。
眼见窦霓又要发脾气,高子瑜说:“我走,我不在这儿,就不会遭看到了,你就安心在这儿住两天,行不行?”
窦霓这才勉强点头。
高子瑜临走前,还是不放心,又说:“我明天就辞职,你别闹了,行不行?”
窦霓闭上眼,再不看他,却也没再反驳。他帮窦霓碾了被角,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去,竟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在楼下坐了好一会儿,愣愣看着过往的孕妇,脸上洋溢着慈爱笑容,连走路都小心护着肚子和腰,顿时觉得自己的老婆和别人家的差别太大。
他不禁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差劲,让窦霓根本不想给他生孩子。
他胡思乱想好一会儿,不敢告诉老两口,也不敢告诉乔秀莲。这三个老年人都穿一条裤子的,一个知道,三个人都知道了。
他一气之下,把电话打给了张经理,一顿破口大骂,说张经理蛊惑了窦霓,让窦霓看不上他这穷酸的落魄户。不论他骂得多么难听,张经理都没有回嘴,等他发泄完了,才问他在哪里。
高子瑜是抱着和张经理干架的心思去见面的,他想打得这个挑破他们夫妻感情的坏人满地找牙,方能解他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