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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干掉情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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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金仓插上办公室的门,打开保险柜,取出南成才交给他的那个精致信封,端详了一下“万市长亲启”几个醒目的行楷字,心想,窦喜财的这个汇报材料一定会非同寻常。

万金仓用剪刀慢慢地剪开信封的封口,把信封里面的东西倒在办公桌上,于是,一个折叠考究的红色纸包呈现在他的眼前。

万金仓慢慢地打开红色纸包,发现里面裹着一张农行信用卡。他的心怦然一动,拿起信用卡看了看,随即展开红纸,几行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万市长您好,虽然我们未曾谋面,但我知道,您是我们冀凉江市人民的“天”。我叫窦喜财,是党和政府扶持起来的一个暴发户,也是冀凉江市人民中的普通一员。我无德无能,只有靠“天”吃饭。万市长,随信赠给您二百万元的农行信用卡,不成敬意,请您笑纳。万市长,我是市人民医院新住院大楼的建筑商,三亿多元的垫资快让我崩溃了,请万市长在百忙之中关注此事,一解我燃眉之急,我定会感恩不尽的……

万金仓掂量了一下信用卡,记住了写在红纸上的密码,心中默念:“窦喜财,呵呵,都喜财,这名字真叫绝了!”

万金仓把信用卡放进了保险柜,而后用粉碎机把那个精致信封和那张红纸粉碎。随即打开了办公室门的插销,给陆志高打电话,让陆志高通知南成才、张占北和金光明到他的办公室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市人民医院工程款的拨付和落成典礼仪式等问题。

封华守株待兔,终于把周全堵在了办公室。

两人一见面就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周大院长,你终于肯露面了,你这么躲来躲去的不想见我,你躲过了初一能躲过十五吗?”封华连讽带刺,几乎咆哮着。

周全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连看都没看就摁了拒听键,急忙跑过去插上屋门,“这些天,为了新住院大楼的落成典礼活动,全院上下都乱成了一锅粥,我顾得上见你嘛?这个你是清楚的,就别再跟着凑热闹给我添乱了行不行?我求求你了姑奶奶,能不能小声点儿?这是在单位!”

“在单位怎么了?在单位怎么啦?你碰我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在单位啦?你这个下半身的动物,趴在我身上的时候要天许半个,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可是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我就是想让全院的人都知道,你是怎样团结下属的!”

周全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索性把手机关了,“甭给我来这一套,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了我。况且,我姓周的蛮对得起你。你拍着自己的胸脯想想,这二年我给了你多少钱,你从我这里要了多少钱,你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

“你给了我多少?我向你要了多少?这些钱对你来说其实是九牛一毛。你进药要提成,建楼吃回扣,买设备收红包,在单位作假账,一件件一桩桩,哪一件哪一桩逃过了我的眼睛,哪一件哪一桩没有记在我的心上?”

周全心想,“眼前的这个女人知道的太多,实在太可怕了!”他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克制着自己的脾气,控制着自己的嗓门儿,“好了,好了,我的姑奶奶!你别这么大声嚷嚷行不行啊?就算我怕你行不行啊?我干的那些事儿就算你都清楚,就算你都明白,可是,我们是掉进染缸里的同一匹布,黑了我也白不了你;我们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蹦不了你!你总得给我们留条活路嘛!”

“哼,‘我们’,到底是你还是我们?你别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不是口口声声提到‘我们’吗,很好!那就为了‘我们’,我今天向你下最后通牒,限你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作出离婚决定,否则,我将孤注一掷,在新住院大楼落成典礼大会上,当众揭发你的丑行。”

周全把手机摔了个粉碎,眼睛里燃烧着仇恨的烈焰,吼叫着,“鼠目寸光、欲壑难填的女人,你简直是疯了,你千万别逼我,否则,你自作孽不可活!”

“你不要拿大话吓唬我,你是个衣冠禽兽,是你彻底地毁了我。我也郑重的告诉你,你的所有罪证都在我的手心里攥着,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她打开门上的插销,夺门而出。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下起了毛毛细雨。

封华心潮起伏,脑袋嗡嗡作疼,心中杂念起灭,独在雨中前行。不大的工夫,她竞走了二里多路,来到了冀凉江边,伫立在桥头,望着眼前的风景。

沿江一列垂柳,在风中摇曳,已感受秋运,枝条的绿色已渐苍黄,此时仿佛不胜秋雨的重量,凝定地俯视江水,滴滴泪珠连着凋落的叶片,不时卷入江心悠然浮去。

薄暮降临,江畔的颜色声音更显凄凉的秋意,增添了她的惆怅。天上棉花一样的云彩提议,裹埋她心底的愁思,草丛里断续的虫鸣,也似轻嘲她无聊的思绪。

封华踯躅了半晌,不觉秋雨满身,她的思想依旧缠绵在人生生死的意义里。她想起了被周全玷污的那个夜晚;想起了被周全收买的那个夜晚;想起了被男友抛弃的那个夜晚;想起了被母亲赶出家门的那个夜晚;想起了被表哥陆志高掴了两记耳光的那个夜晚;想起了被周全的老婆骂作狐狸精的那个夜晚;想起了“情敌”小蝶向她吐了一脸唾沫的那个夜晚。她觉得自己已是众叛亲离,活着毫无意义。她彳亍在大桥的中心,隔着过膝的护栏踮起了脚尖。

周全两眼无神地瞅着空洞的门口,走廊里黑魆魆的,好像暗藏着魑魅魍魉,突然响起的脚步声让他一激灵。

办公室的光线尚且明亮,他立刻俯下身去,捡起地上的手机残骸和散落的碎片,用嘴吹了吹粘在手机卡上的浮尘,随即将它装进了衣兜。

“周全,大家都在冒雨做准备,你却躲在办公室里享清闲来了!”南成才气呼呼地从走廊里跨进办公室,“你好大的架子,先打你手机你不接,再打你电话你竟然把手机关了,你怎么了,难道非让我亲自来请你不成吗?”

“哎,”周全故意露出手心里的手机残骸,“对不起南市长,都是它惹的祸!”

“什么玩意儿?”南成才随手打开了电灯开关,借着明亮的日光灯瞅了瞅手机的残骸,“怎么搞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嗨,别提了,你第一次把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接听键突然失灵了。等我摆弄了半天正想给你回电话的时候,你第二次又把电话打了进来,我立即按下接听键,没想到手机却被锁上了。这不,我一着急,它就成了这个样子。”

南成才发现周全的状态不对头,但又说不出个子鼠寅卯,心想,“你就满嘴里跑火车吧,你想把我当成三岁的小孩儿糊弄啊!”

南成才刚想在沙发上坐下来,周全突然说,“对不起南市长,你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到门外的手机商店买部新手机,不然太耽误事儿了。”他的话音未落就走到了门口,回头望了南成才一眼,“再说了,新住院大楼落成典礼这么大的活动,刘瑞祥就没有一点事儿啊,有像他这样当卫生局长当得这么滋润的吗?”

“买个手机你还要亲自去啊?再说了,刘瑞祥他……”南成才正想往下说,周全已经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