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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斯衍从学校出来，接他的人是郑叔，他带他回了家，家里却没有文音的身影。他问了家里的所有人，没人敢告诉他文音的下落。
有时候他在学校总会听到，别人说文音是个疯子。后来很久，他才知道，文音和男人私奔的事被人传了出去，文家和纪长青便对外宣称，文音疯了。
文音不在之后，纪长青才开始回家住，他每天不怎么理会纪斯衍，只是偶尔会问问功课，旁的一概不管。
为了能让纪长青说出文音的下落，纪斯衍开始在学校打架闹事，可每次的结果都是他被罚跪在书房。
那时候的纪长青还是年轻气盛，应酬喝醉了，回来对纪斯衍动辄打骂，或是当着他的面骂文音。
无非是贱/人，婊/子这样的字眼。
时间一久，纪斯衍开始同他动手，性格也越来越顽劣，他逃课去找文音，只要有人说文音的不好，他便要动手，最终成了别人口中——疯女人的儿子。
纪斯衍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只想知道文音在哪，直到有次听家里的佣人提起，他才得知文音的下落。
再见文音，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光鲜亮丽的女人，披散头发，穿着碎花的长裙躺在院子的木椅上。
院子里只有杂草，夏日的傍晚有不少飞虫，嗡嗡地叫个不停。
纪斯衍走过去，看清了文音的脸，她的面色苍白，老了许多，也平白添了不少白发。
“妈妈……”
文音闻声，看了过来，笑说：“怎么找来的？”
纪斯衍不说话。
“阿衍，”文音抬手摸了摸纪斯衍的脸，“答应妈妈，一辈子不要原谅纪长青，未来的几十年，只要他还活着，一定不要让他过得舒坦。这样妈妈才会开心。”
纪斯衍点了点头，他想妈妈开心。
那天文音说了许多话，并不像是对他说的，说什么很快就会来找他。他天真的以为是她要回来了，谁知再听到文音的消息，便是她自杀的消息。
她服了安眠药，躺在卧室阳台的木椅上，桌上还放着一盒烟，冲的要命，却未开封。
文音走的很安静，被人发现已经是三天后，来送菜的佣人敲门没回应，进去之后看了眼，文音已经彻底没了呼吸。
文音的死，给纪斯衍的童年蒙上了一层阴郁的孤独感，他开始学着文音，独自一人坐在阳台上发呆，仿佛她还在。
他原以为，自己的一生是为了答应文音的话，扶持文家，和纪长青对着干，从未做过自己。
这一晃，便是八年。
直到那一天，
有个小孩，推开了这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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