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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明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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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梁帝将侍中夏修文召还入宫。

御书房中,帝问:“夏爱卿,不知这几日,元诚的祭祀之仪习得如何?”

夏修文道:“已然差不多了。”

梁帝点头,顿了顿又问道:“依卿家之见,若立元诚为储如何?”

夏修文面露难色。他也已听闻了神谕之事,只是圣意难明,他到底应不应说实话?毕竟他夏氏的兴衰成败可是寄托在恭王身上啊。梁帝见了,道:“不妨,卿家只管明言,朕必不加罪。”

夏修文暗想毕竟为臣之道,当以社稷为重,他夏氏百年清誉不能葬在他的手中。心一横,道:“臣以为恭王恐难当大任。”

梁帝眼中光芒一闪,道:“卿家为何如此说?”

这话如果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梁帝或要认为他别有用心,可是从一向以清廉梗直著称的夏修文口中说出,那分量就完全不一样了。何况夏敬方还是太子少傅,若恭王为储,他夏氏一门风光无限。夏修之竟说出了这样的话来。梁帝怎能不惊?

夏修文绝口不提神谕之事,只将自己对恭王的看法;恭王最近的表现以及对秦铮、夏敬方的态度据实奏明。最后他道:“陛下,如今恭王便只爱听阿谀之言,将来登上大宝,恐会亲小人远君子。臣也知陛下心意,长幼有序,依礼法当立长不立幼,臣本当尽力匡佐恭王,只是自古忠言逆耳,若恭王不肯纳谏,臣就是有心而无力啊,且非是我夏修文不敢直言谏君,怕只怕将来就算臣肯死谏,恭王亦未必能听。介时,臣一死虽轻,大梁百年基业势必将毁于一旦!臣不能因我夏氏一族之私利而废公,因此臣认为立恭王不妥。臣之言句句肺腑,望陛下明鉴!”

梁帝听了此言,沉吟良久,不复叫夏修文出恭王府教习祭祀之仪。

秦铮在大厅里不住的踱步。如今他真是后悔,后悔自己过于小心,为了不过早的让梁帝觉查出他的野心,他将秦家的势力外放在各州府之中,京中除了自己紧握宰相之权外,余下之人却没有身在要位。那些个该死的墙头草,自从知道了神谕之事后,态度大变,如今要么疏远恭王,要么虚言搪塞,静作壁上观。明言支持恭王者寥寥无几。那该死的神谕来得真不是时候!蓦得,他心头一动,会不会是有人从中弄鬼?

“来人!”

“相爷,有何吩咐?”

“去,速派几个心腹之人悄悄去往那祭坛之处,给我到那个现碑之地仔细查探,看看可还有何异象?要紧的是看看可像是有人弄鬼。”

“是!”

桓王府。

自那日随心被卫元琛带走之后,卫元朗不愿再留在别馆这个伤心地,便回到王府,自此几乎是日日买醉。希望可以忘却一切苦楚。

这一日,卫元朗又踞案痛饮,不多时,面前的酒坛子便空了。他倒伏于案,昏然欲睡。恍惚间又回到那别馆之中,见到随心围着狐裘,正坐在房中笑嘻嘻地对他道:“六公子,枯住在这里闷死了,咱们来下棋好不好?”

他欣然点头:“秋月,去取跳棋来。”

“不,今日我们不下跳棋了,秋月,却拿副围棋来。”

“你不是说你不擅长围棋么?”

“这棋还有别的下法呀。”

“哦?”他心生好奇。

于是随心便又教了他一种叫作“五子连珠”的玩法。一时,两人玩得兴味盎然。可惜随心棋艺不佳,待他通晓游戏规则之后,很快便杀得她落花流水。随心连连败北,愈发不依不饶,偶尔赢了一子,面上便笑靥如花。他恍然大悟,暗笑自己愚蠢,谁说下棋必要争胜的?他只要赢得随心浅笑盈盈,输又何妨?于是故意连连放水,输了又输,换来随心欢呼雀跃,兴奋不已。“哈哈,我又赢了。”

正自开怀,忽然燕十三走来,一手握住随心,随心回首,笑逐颜开道:“十三,你来啦?”望向他卫元朗,面色已然变得冷若冰霜。只听得燕十三道:“随心,我们走吧。”

随心点头应是,转身绝然弃他而去,他奋力去追却追之不及,心头大恸,狂呼道:“随心!随心!”一震惊醒,才发现眼前不过一只空盏,数个空坛。原来方才只是一梦罢了。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卫元朗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还在隐隐作痛,抬手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扯了扯嘴角,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总也无法忘记随心?他也曾试图眠花宿柳,奈何那一张张娇娆的脸蛋最终都会变成随心,或喜或怒;或嗔或颦。到头来却又成了一张张涂脂抹粉、曲意逢迎的面孔,最终他只能落荒而逃。酒,他还要酒,一醉方可解千愁。

“来人,再拿酒来!”

侍卫进来劝道:“王爷,不能再喝了,身体要紧,再喝下去有伤身体啊。”

“啰嗦什么!去给本王拿酒来,本王要喝酒!”

侍卫苦劝不果,只得又拿了酒来,卫元朗又坐下狂饮。这时,侍卫来报:“原公子的丫环秀儿求见。”

卫元朗听到秀儿的名字,便立刻又想起了随心,这个让他日日买醉也无法将之逐出心房的女子。卫元朗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对侍卫道:“不见!”

原来,那一日卫元琛将随心匆匆带走之时,秀儿尚在病中,大家都没顾得上她,于是秀儿便滞留于别馆之中。别馆中的仆役眼见随心被靖王押走,自家王爷却并不阻拦,虽不能尽知原委,也猜测到随心必然是得罪了靖王,于是对秀儿的态度就明显差了许多。秀儿很快便觉出了不对,一打听之下,得知自家的公子竟然被靖王爷给押走了。她心头惶恐,伤愈之后,便来见卫元朗,希望能得些具体消息。谁知卫元朗竟不肯见,秀儿无比焦虑,只得在王府外跪地叩头苦求,磕出一头鲜血。门卫见了心生不忍,于是又入内禀报。

卫元朗听了,想到随心,心头一软,命人将她叫了进来,醉眼迷离地问道:“你有何事要见本王?”

秀儿忙跪下叩头:“王爷!求您救救我家公子。”

卫元朗涩然一笑,又大灌了一口酒,道:“这是你家公子自愿的,你让我如何去救?”

秀儿听了一怔,原来是公子自愿的,怎么别馆中的人会说是被押去的呢?不过这样她就放心了,于是她又道:“那就请王爷将秀儿也送入靖王爷府中去,让秀儿去伺候我家公子。”

卫元朗望了秀儿半晌。他一直在府中避而不出,也不知道如今随心在三哥那里怎样了?三哥会不会亏待她?到底随心也是闯了大祸,三哥心中的这口怨气可还是没出呢。说实在的,他真的很想念随心,有几次差点就去了三哥的靖王府了。可是那日之事实在让他颜面尽失,他又如何能再去见她?如今有了秀儿,倒有了个不错的藉口,他终于有理由去见随心了。

“你倒是忠心,也罢,本王就送你却见随心吧。”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秀儿连连叩头。

卫元朗带着秀儿去向靖王府,一路之上听了种种流言。他这几日醉生梦死,于外一无所知。如今听了种种流言,知道多半与随心脱不开干系。心中五味杂陈。随心只手便翻转乾坤,改变父皇的心意,如今虽然尚未决定,但听闻父皇命夏修文回宫后,就不曾派他再去恭王府,看来二哥的储位是丢定了。可是随心做这一切却不是为他卫元朗,而是为了那个叫燕十三的护卫。想着就让人觉得又酸又苦。

来到王府,见到卫元琛。卫元琛知他心情欠佳,又忙着安排神谕之事,这几日也不曾去打扰于他,今日见他主动上门,以为他已然放开了胸怀,心中也颇为安慰。谁知一问之下,却原来还是为了原随心,心头不快。道:“六弟,如今你还念念不忘于她么?虽说现在原随心为三哥我出力,也果然有些手段,三哥是很赞赏她的才学,可是她不过一介平民,论身分配不上六弟,而且我观此女心机深沉,胆大妄为,不是为人妇的良选。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的女子恐会不安于室,且她对六弟你的恩宠全不领情,六弟你何必苦苦纠缠于她?”

卫元朗淡淡道:“三哥多虑了,我不过是将她的丫头送还于她,顺便看看她罢了。”

卫元琛见他虽然矢口否认关心随心,却又坚持要见上一面,他也不好勉强,遂道:“算了,三哥也是为你好,你若实在是听不进去,也就罢了,你要见她,就去见吧。”说着将随心的住处指与他,让他自去东院。

卫元朗带着秀儿来到东跨院,远远就看见两个侍卫守在门外,听见里面隐约传来歌声,不由心头愤愤。看来随心还过得挺快活的,还有心情歌唱。冲动之下,就想要掉头回去,想想又忍住,既然来了就见上一见吧,若是随心果然过得挺好,他也就放心了,以后也就再不来了。走到近前,听到里面歌声略停,他问门前的守卫:“原公子日日都是如此开怀歌唱么?”

守卫摇头道:“不,原公子时常默坐无语,好像就是今日才这般开怀歌唱。”

正说着,就听得里面歌声又起: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明朝清风四飘流……”

一时间,卫元朗便痴了,悄立门外静静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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