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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岁月如水。
随心在南越迎来重生后的第三个春天。
冬与春,在她的新生命里从来都是浓墨重彩。她初来此世恰逢冬去,在她终于接受自己转生的事实之后,决然地从洛水山庄离去,那一次,她走得很轻松。那个春天,她如一叶飘萍,孤独的行走在陌生的世界上,有些恐惧,有些无措,有些好奇。
在上京再遇卫元朗时正值冬来,就在那个冬天,她改造了卫元朗的临波别馆,同时也改写了自己的生活。春天里,她与十三困居靖王府,卫元朗三五不时前来相伴。
再回洛水山庄则已是第二个冬天,这个冬天像是上演了一场华丽可笑的电影,让她由一个孤单旅者摇身一变成为一国之公主,被迫锁入一个更大更深更复杂的牢笼。而此时,没了十三,没了卫元朗,只余她自己。
随心立于苑中,看着枝头绽放的桃花,想着这几年的经历,不胜唏嘘。
前段日子,听闻大梁要对南越用兵,冷川被派去了边关前线,朝中一度人心惶惶,宫里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原本的一些玩乐活动也被迫取消。不过,没多久,议论渐渐地淡了下来,随心也并没有将它放在心上,她知道,对于这些高高在上的,养于深宫中的人来说,战争是很遥远的事,除非是打到宫里来了,否则都与她们无关。
近来,她的日子很清静。
越帝似乎没想过从她这里问些战策,让她轻松不少。慧妃命人又送了好些个补品衣饰来,她自己人倒没来打扰,说实在的,这反倒让随心挺高兴,对着南越国里最尊贵的这对夫妇,她其实是挺烦的,他们的一厢情愿对她来说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在观念的差距使得她与他们之间有着一些不可逾越的隔阂。
“公主,陛下有请。”小太监匆匆进到清苑,对着立于桃树下的随心叩了个头,传递来越帝的口谕。
咦?她的那个皇帝老子又找她做什么?随心微微一怔,没见着小太监眼底隐约的同情。
“父皇,宣召儿臣前来有何事?”
越帝看着跪在面前的随心,心底有些微歉疚。这个女儿一直养在宫外,吃了不少苦头,好容易如今回来了,又为社稷出了不少力,可如今他却要将她送到大梁和亲。其实他心中有数,南越送去和亲的公主,没哪个得了好的,何况……,他真是有些不忍心。
“岚儿,快起来,快起来。来,到父皇身边来,让父皇看看,近来身子如何啊?太医给开的补药可还喝着?虽说已经开春了,但这天还很冷,从屋里出来可还是要多穿些。”
越帝的关怀让随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听上去,这里面似乎总有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多谢父皇挂心,儿臣很好。”
“哦,那就好,那就好。”
越帝顿了顿,还是不知怎么开口。随心低眉顺目的立于一边也不吱声。
越帝负手在殿中踱了几步,这才道:“岚儿啊,大梁兴兵要犯我边境,这事你知道么?”
“听说了。”
越帝点点头,“岚儿,你也知道,父皇一心想重振我越氏王朝。自打你归来之后,为父皇出谋分忧,父皇心里很欢喜。如今改革之步方起,三月的会试在即,父皇实不愿与大梁交战,致使国中动荡,阻了我的治国大计。”
随心轻轻点头,这道理她懂,但这与她有关系吗?
越帝面上一喜,“岚儿果然聪慧,能明白父皇的苦衷!”
苦衷?随心的心咯噔了一下,这话什么意思?
“岚儿,既然你能明白父皇的苦衷,父皇也不瞒你了,大梁遣使来我国中,要求父皇派公主和亲,而这个和亲的人选么,指定是岚儿你!”
“什么,让我去大梁和亲?!”随心心头狂震,“我记得您好像答应过我,由我自选驸马的。”
越帝面上微窘,也没注意随心没有再自称儿臣,“岚儿,其实父皇也极舍不得你去的,你回宫未久,父皇共你母妃与你也未能多享受些天伦之乐,就又要让送你去和亲,说实话,父皇是极不情愿的,但是,”越帝话锋一转,“父皇方才不是说过了么,这人选是大梁指定的,父皇也是无可奈何啊!岚儿,你能体谅父皇么?”
随心心底一片冰凉,她原以为,只要她忍得,等得够久,总能等到抛开这一切的机会,她费心设下所谓选夫难关,也是希望让自己有更充裕的时间,没想到她的忍耐、她的计谋到如今竟然只是一场可笑的游戏!所谓的金口玉言不过是空口白话!
体谅?说得真是轻巧!又有谁来体谅她呢?越氏朝堂上下,一派纸醉金迷,争来算去都是各自的名权利欲,待到战时,竟然只想靠牺牲弱女子的一生幸福,换取暂时苟安。她为何要被这样一个腐朽的朝廷牺牲自己?这一切与她何干!
“哈哈哈哈!”随心哈哈狂笑,笑得身子直打颤,笑得越帝震惊不已,这样的天岚是他从未见过的。
许久,随心终于收住了笑,望着越帝,淡然开口:“如果我说不呢?”
“什么!”越帝变脸,“岚儿,要知道,你身为帝女,当以家国社稷为重,怎可如此自私?”
“自私?”随心冷冷地哼了哼,“究竟是谁自私?山河万里竟然只想靠着牺牲一个小小女子的一生维系短暂和平,你们这些执掌朝堂的男人们才自私!”
“大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莫要以为父皇恩宠你,就如此狂妄,就敢忤逆犯上!”越帝又惊又怒,随心的话正戳中了他的不愿承认的痛处。“你不怕父皇砍你的头么!”
“恩宠?砍头?”随心又是大笑,“恩宠到送我去和亲么?若我去和亲,结局会是如何你不会不知吧?这与现在砍我的头又有何区别?!”
“你,你……,反了反了!”越帝指着随心,气疯了,从来没有敢这样对他说话!“朕已经决定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是吗?既如此,又何必告知于我,又何必假惺惺得说什么体谅!陛下,你自己决定即可,恕我不奉陪了。”随心一脸嘲弄,她受够了,不就是个死吗?豁出去了,反正也再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她又何必要忍受这一切?!
“来人……”越帝正想说将随心拉下去砍了,忽然又记起她是大梁指定要的人选,砍不得,又顿住,再见到随心那恍如明镜似的眼,既窘且怒,“将公主关回清苑,给我仔细看起来,如有不妥,唯尔等是问!”
随心懒得再假假地守什么礼数,冷冷一笑,甩袖出门而去。
越帝气得险些背过气去,心中再无一丝一毫歉意,随心今日的张狂不驯让他想起了最初她不愿为国出力之事,更觉得她是个无君无父、不尊礼法、离经叛道之人,不会甘心为他所用。这样的女儿,留在身边只怕还会后患无穷,送与大梁,便是真被那梁帝所杀也不须有愧,只是,既然知道她怀了异心,那,她去了大梁会不会……
“来人,宣国师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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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京城百里之外的一处小小山村
在这个村子里唯一的小酒铺子里,两名砍柴人围着桌子正在闲聊。桌上,一小坛酒,两只破碗,还有一小碟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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