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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所以他把信物给你,要你自己去迎娶,他躲在天上不敢见人,这也算知耻与知错的表现吧!」
姗拉朵和任徜徉,暂且跟着拓拔小月走,一方面伤重的任徜徉需要治疗,一方面姗拉朵的专业技能可以挽救疫情,这样是最好的安排。至于任徜徉能躲姗拉朵到什么时候,姗拉朵又能隐藏身分到什么时候,这点孙武只能求神拜佛,帮不上忙了。
「就算梁山不落地,天魔就不会破封吗?你自己应该不会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封印有多不可靠。」
『金锁片已经有订下人家了,不过,系金锁片的这条红绳子还没有啊!那干脆这样吧!就用这条红绳子当信物,将来要是有个人拿着这条红绳来龟兹,那就一定是我儿子,你们到时将小月公主许配给他,就算是遵守今日的诺言了。』
拓拔小月说着,孙武反倒有点不解,一群野狼再怎么厉害,龟兹也有北宫罗汉这样的高手在,还有一些高等的攻击法宝,没理由被一群畜牲闹得手足无措,要靠外人来解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然而,尴尬的事情终究还是要面对,孙武讲完话没有多久,一个人掀开帐幕进来,表情异常难看,正是拓拔小月。
所以,这次的密谈将会延续,武沧澜知道下一次的密谈将在不久之后进行,届时随着情势演变,对方的答案或许会有不同。
「朕如今忙于讨伐叛逆,诛灭乱臣贼子,无暇他顾,不过……放着碍眼的人得意横行,这也说不过去,所以朕想谈谈合作。」
域外的情势错综复杂,这点是孙武在出发之前就已经知道的,不过,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域外的实际状况仍让他大大失算,尤其是心眼宗所造成的谜团,更让孙武摸不准域外这一潭水究竟有多深。
「那年……我还很小,龟兹国内出现魔狼,群出肆虐,老百姓的伤亡情形很严重,人们束手无策,只能看着灾害扩大。后来,宫里的人告诉我,外头来了一个中土人,本事很大,把魔狼全都消灭了。」
萤幕那一头并没有回应,因为这并不是能让他满意的回答,所以武沧澜给出了真正的答案。
武沧澜淡淡的一句话,让会谈再次回到了沉默,对面的人没有再说什么,因为这是事实,没必要在这上头多做争辩,直过了许久,萤幕那一头才再传过来声音。
以武沧澜的智慧,这一点不可能听不出来,他甚至还听出了一点别的讯息,在几秒钟的怀疑后,他确认了这一点。
孙武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身边的大人没有一个负责任,全把收拾善后的工作往自己头上丢。
望向手中的金锁片,孙武知道往后自己除了小殇之外,又多了一个见到面时会抬不起头的人物。
「……真要命,所以我说我赞成自由恋爱的,有事没事搞什么指腹为婚,指来指去,现在到底指到哪边去,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了……」
因此,这次秘密会谈的发起人,就是王朝军部的人,而且还是位置最高的那个:大武天子武沧澜!
「这句话真是太可笑了,朕与你相识多年,倒从不知同盟会主席是一个自欺欺人、连自己都要骗的蠢蛋,哈!当然,这点是朕错了,你本来就是一个蠢蛋!」
有关心眼宗的叛乱,这一点交给万紫楼去调查。万紫楼虽是中土的组织,但羽宝簪说,万紫楼其实早就有成立域外分部,搜集域外各部族的情报,暗中活动,可是这个分部直属于凤凰夫人,不受羽宝簪指挥,就连所有得到的情报,都是直接呈给凤凰夫人,羽宝簪无权过目。
这层意义,知道的人甚少,但在知情人的眼中,孙武与小殇降落地上后做的一切事情,都代表着梁山泊上那个人的意志。尤其是慈航静殿一战,那个人在最后一刻闪电现身,为孙武改写战斗结局的同时,更显露出本身的惊人实力,进一步宣示他回归的时刻将到。
「容易,赶快去大沙海看一看,再用轻功全速赶回来就是了。」
没带贵重东西,这不是什么大问题,随便向龟兹借一件珠宝首饰当信物就成了,也不会有人反对什么,偏偏由于处理不当,被搞成了一件大事。
哪怕是喝醉,这样的言行也太过份、太侮辱人了。可以想像,当时这句话一说出口,肯定是天下大乱、人人喊打,如果不是要给消灭魔狼的英雄一点尊重,哪会管他酒醒没有,早就一拥而上,把这个口出无状的老头打成肉酱了。
村长老爹当年莫名其妙地替自己订下一堆亲事,自己离开梁山泊时,他交了一堆订亲信物给小殇,却被小殇一把火烧去大半,抢救之下,仅留下两件,后来证实其中一件金锁片,是龟兹王国拓拔小月公主的订亲信物,这件事已让自己头痛了许久。
「好惨喔!这笔帐大概不是跪地求饶就能算的。」小殇两手一摊:「人家可能从小就被笑:什么狗屁公主,人家一条红绳子就随便把你给订了,超不值钱的。」
这堪称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孙武两眼一翻,往后倒了下去,觉得无论是碰上什么强敌,都比现在的状况要好。
「唔……我该问……你很高兴?还是你很意外?」
「什么?那你去和他商量,看他敢不敢说不带。」
「这种难处理的问题,直接问未婚妻啦!我哪可能知道那么多……」
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个人,是一名男人。说起话来懒洋洋的口吻,满不在乎,听来就像是一个很没格调的街边混混,令人皱眉。
「你受了伤?」
「能够一出手就陷大地于烽火,圣贝贝尔要塞重现、石人重挑天下反的男人,还会顾忌什么后果?」
「巨阳武神和我父亲,还有很多人,一起在庆功宴上喝酒,气氛很好,他们都很开心……后来,我父亲说,巨阳武神今朝离去,不知何日重回,订亲之事起码要有个凭证,希望他留下一个信物,可是,他找来找去,说是自己忘记带贵重东西,身上没有适合的信物。」
「要是能问,你以为我不想直接问吗?每次在小月公主面前提到类似话题,她的表情都很奇怪,倒楣的时候还直接就翻脸动手了,我直接去问她,问得不好又是一堆麻烦。」
孙武听了这个说法,觉得错愕不解,羽宝簪一手掌握万紫楼大权,此事江湖上众人皆知,现在却突然说万紫楼有一个分部不听她指挥,连调查的情报都不给她看,这种事……听起来很像是万紫楼内的权力斗争,特别是当羽宝簪说这话时,眼神、语调感觉很阴沉,孙武觉淂自己不便多问。
两人简短交谈几句,武沧澜并没有追问对方是如何受伤,因为这是问了也不会有答案的话。从对方的呼吸声中,可以听出他受了内伤,伤势还不轻,但没有性命大碍,而且……从距离来看,不可能把握住他受伤的这个机会发动袭击,致他于死命。
小殇道:「喔,开始烦恼以后啦?那另外一边呢?你预备什么时候去对万紫楼那边讲,你也有个一模一样的金锁片?」
『对了,有一件东西,算得上是贵重物品,还非常名贵。』
「……这是逃避责任的表现吧?」
同样的,萤幕对面的那个人,在被切断通信后,将视线从灰暗的萤幕上转开,改望向滚滚黄沙之中的月牙关,心里有着疑惑,不知道下次密谈再进行时,自己的答案将会是什么……
孙武连连摇头。说话的时候,只有他与小殇在帐篷内,任徜徉伤势不轻,又不肯找姗拉朵治疗,被拓拔小月带去找骑兵队,拿一些现成的药物与道具,也是因为拓拔小月不在,孙武才敢与小殇讨论这些。
孙武站直身体,向拓拔小月行礼道歉,认真地表示出诚意,尤其是当他看到,素来自尊心极强的拓拔小月,一句话还没说,忽然一串泪水滑落下来,心中真是感觉非常不妙。
「嘿,漏了一个人喔!我也要进大沙海。」
孙武没好气地回答,乍听之下看似懦弱,但少年却已找到了自己的沟通方法,言词不用咄咄逼人,可是一定要得到答案,如果没有个交代,就绝不善罢甘休。
正当宴席上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的时候,巨阳武神又扔下了一个更大的地雷。
「……随便啊!本来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不如直接省下时间,到战场上去分高低吧!」
拓拔小月说到这一句,小殇突然动手,在孙武背上重重一拍,孙武吃痛,却也只能摊手摆一个无奈的手势。被人抱持着这样的错误期待,也只能说声伤脑筋了,没有成为大英雄、大豪杰,这难道也是自己的错吗?
「对不起,我家老爹当年做过什么很伤害你的事吗?我代替他道歉了,他这个人虽然心不坏,但有时候做事疯疯癫癫的,不替别人着想……真是对不起啊!」
然而,巨阳武神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老头,这个人刚刚才消灭龟兹处理不了的魔狼,换句话说,龟兹也同样处理不了他。所以,这个以红绳子为信物的耻辱婚约就这么被订了下来,所有在场的域外人士都知道,巨阳武神用一条红绳,订走了龟兹国最美丽、最高贵的小公主。
造成这种情形的导火线,是一次秘密通讯,整个商谈是在绝对机密的情形下进行,虽然……进行商谈的双方都对这次会议兴趣缺缺,甚至不排除几句话一说,立刻切断通讯,宣告谈判破裂,但至少从外人角度来看,这百分百是一次惊天动地的秘密会谈,特别是在慈航静殿事变后,这两个人应该是不可能有机会见面说话的。
「哼!卑鄙的贱人,自己不在战场上露面,尽是让别人打生打死,这样算什么分高低?」
武沧澜率先开口,语气中听不出多少友善的成分。堂堂大武王朝天子,此刻正坐在一张虎皮椅上,两手平放,狂妄地翘着二郎腿,这种姿势如果是普通人来摆,看起来绝对像个土匪山大王,可是在武沧澜身上,这个姿态就是霸气凛然,更随着身体的微微前倾,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直透出去。
拓拔小月把事情简单说完就离开了,她没有要求孙武的道歉,这位小公主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她知道自始至终都在状况外的孙武不该被责怪,也不该由他来道歉,然而,从个人的心情来说,她也不想接受这个道歉。
「就是因为没有自卫能力,所以才要你跟着一起去啊!不然要你何用?你现在这样说,是想要与我为敌吗?」
「皇帝陛下至高无上,目中向来无人,但这次在你做决定之前,我奉劝你最好能先想想,天魔不是可以任你践踏玩弄的普通高手,当年他威震江湖的时候,你我都还只不过是个武功三流的小人物……」
刚才在万紫楼营地,羽宝簪出示了一条相同样式的金锁片,说是自小订下的未婚夫,这是订亲信物,险些惊得自己魂飞魄散。
拓拔小月看着孙武,从他的表情里得到确定,好半晌后,长长叹了一口气,美丽的脸庞上,有种如释重负的表情。
「不说废话,朕与你之间,不用说些什么久违、无恙之类的饶舌废言了。」
「问我?问我有什么用?那块金锁片是订亲,又不是订我,上头也没写名字,我哪知道当初订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