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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理由?」
「居然和弱者画上等号,以前想都没有想过,这才真的是羞辱啊……」
不过,哪怕是再怎么关注皇城内的情况,天魔或陆云樵也没办法将全副精神都放到这上头,两人都各自有一堆焦头烂额的问题要解决。首要的难题是养伤,而且还是不着痕迹地养伤,陆云樵的状况还好一点,想趁机要他性命的都是敌人,没什么自己人,但天魔那边就很伤脑筋了,不光是敌人要提防,就连自己人也不可不防,或许,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自己人。
想归想,凤婕也没有打算真的留下,再怎么说,自己与天魔都不是同一阵线的,这次为了偿还人情,协助他从皇城离开,就已经是很违反原则的事,如果还留下来替他护法,等他伤愈,那可真是敌我不分,连对自己都不能交代了,再说,自己本就不喜欢涉入江湖事,这次因为无聊的决斗,被迫牵扯其中,已经大违本愿,若再深入,这些年来好不容易维持的清静就要被打破,得不偿失……
就这么下了决定,凤婕离开了。而天魔透过管道,对魔门下达几个重要命令,避免魔门陷入混乱后,就开始闭关养伤。天魔的所在位置,是当前至高机密,如果让人知道他身在何处,谁也不敢担保,会有多少人来趁病要命,所以在下达指令的同时,还要避免泄露自身情报,委实煞费苦心。
「哈哈哈哈!」
银劫道:「那女孩有这样的特质,这也是我之所以认为,她是你最佳继承人的理由,给自己一点时间、给她一点时间,你会喜欢她的,这也是我身为你的臣下、你的朋友,最后一件能为你做的事了。」
「哈哈哈!我这几年忽然发现,教导徒弟不能绑得太紧,给予徒弟适当的自我空间,可以延缓徒弟拿刀砍向师父的时间,这个发现很有价值吧!」
惊惶加上些许愤怒,武沧澜本想找银劫问话,却惊愕发现,一直在与自己说话的友人,不知何时,气息已停,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床上,眼睛仍朝这边看来,和之前似乎没什么分别,只不过瞳孔放大,目光失焦,竟然就这么去了。
天魔笑道:「胜者必正义,这才是当前的事实,以你的聪明,这道理你早就该明白的。」
武沧澜说着,蓦地为之愕然。打从自己受伤倒下,一直坚强撑着,没有露出半分疲态,但自己刚才出口的话,听来为何如此软弱无力,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这等软弱、这等示弱,这还是自己吗?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意义吗?我们与那丫头已经是完全敌对,不死不休了,难道对那丫头说我是她父亲,她就会感动得冲过来认祖归宗,改站在我们这一边吗?」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材质所构成?非金非玉、非钢非铁,七大超级法宝的构成与运作原理,迄今仍是最大谜团,以前有人提出过一个学理,认为超级法宝其实都是由纯能量所化,看起来是固态,其实不过是纯能量的一种安定型态,法宝内部刻有难以想象的复杂阵图,让超级法宝能发挥种种异能,击出毁天灭地的大威力。
这是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的东西,但如今,为何自己在意起那些全无意义的东西?更开始觉得这样……是耻辱?莫非这就象征着……自己变弱了?
「确实威力十足,但怎么听起来不像超级战士,倒像是马戏团杂耍的?就这么出去打仗,会不会给人笑死啊?」
是种耻辱?仿佛被逼得改头换面,像只老鼠一样藏起来,是难言的奇耻大辱?
不过,长期与这些技术人员打交道,天魔倒是有了一些心得,这些技术人员……特别是被冠以天才之名的那几个,对于人情世故都很不在行,脑里的杂念没这么多,对于立下的约定,反倒没有那么容易违约,所以任用龙葵,远比调用其他魔门内的医者要安全得多。
「哈哈……那只是因为,你是用现在这模样去行走江湖,吓也吓死人啦,哪有几个敢靠近的?如果你瘦身有成,回复旧时相貌,再上街去走一走,你看——还没人砍你?军火贩子的敌人,没理由少过战争狂人吧?」
换上了普通的老农装束,稍作化妆,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平凡的乡间老农,当改装完成,看着镜中的自己,天魔的感觉有些怪异。肢体未残、实力完全的时候,不管怎么变装,哪怕是拎个破碗在街边乞讨,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没面子或丢脸的,偏偏是在重伤的此刻,变装有绝对必要的情况下,自己居然觉得这样……
如果是龙葵出手救人,天魔会比较烦恼,因为这代表武沧澜可能再过不久便会复出,还很有可能复出时伤势尽愈,毕竟当年在三美神之中,龙葵是最神秘的一个,她手上到底掌握着什么技术,根本没人知道,就算能够治愈武沧澜,也不是什么太难以想象的事。
只剩下一只眼睛,看东西多少有些麻烦,而且在视觉上出现死角,将来实战中必为此吃上大亏,很是不利。但比起日后的祸患,眼前的危难更要命得多,陆云樵的那一剑,打瞎了这只眼睛,虽然没有射入脑中,可是些许残余剑气造成影响,令头部隐隐作痛,还越来越痛,若不尽快驱除,后果可能非常麻烦、非常要命……
天魔没有答话,也没有改变表情,微笑着等龙葵处理完伤势,看她留下评估报告后,就这么任她离去。
「不过,会有这种想法,就是堕落的先兆了,这样子得来的力量,造就的只有弱者……」
※※※
青龙令在手,天魔举起令牌,透过晶石令牌仰望夜空。冷冷星光,没有被令牌阻断,看起来还更让青蓝色的晶石增添一抹瑰丽光华,握在手上,犹如拿了一块坚冰在掌,丝丝冷气直透出来,手掌隐然生疼。
「如果你用亲情打动她,说这是你给她的补偿,弥补这些年来对她的亏欠,那她当然是不会来,可是,若你期望她把这烂摊子砸得更烂,她应该会感兴趣,因为她基本上跟你是同类人,看不得人们安居乐业,幸福康泰,最好这世上所有人都过得比你们更痛苦,这样你们才会得到平静……」
「呃,居然是这小子……」
只不过,单单只是行动与常人无异,并无法满足自己的要求,一只与常人无异的手臂,在与自己同级数的对手战斗时,简直就和玻璃没两样,碰一碰就碎了。
「这些话,我以前说,你是绝对听不进去的,但陛下……虽然你自视甚高,这次的经验也该让你明白,你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强大,不管一个人的武功练得怎样高,毕竟是只有一个人,天魔、陆云樵都是凭着组织的力量,才能得到足够资源,让自己一直壮大下去,所以,其实你比你自己了解得更需要组织。」
「因为你需要。」
「唔……」
「朋友……你就这么走了,你说……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好呢……」
武沧澜的疑问,换来银劫的一阵大笑,怪异的是,笑声中没有多少嘲讽,反而充满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哼!杀不死的妖怪老头!」
三美神之中,龙葵、姗拉朵的研究范围,都与生物组织、药学、细菌学有或浅或深的关系,其知识水准远在寻常医生之上,至于外科手术的动刀……龙葵对于各种生物的解剖经验,几千次以上的累积,让她成了够格的外科医生;姗拉朵的经验更是万次以上,与其说是一流的外科医生,不如说是双手沾满血腥的女魔头,区区手术,自然不在话下。
「你是要追究我教养不当的责任吗?我记得那孩子什么东西都是跟你学的,她跳下来干预战斗,你应该要庆幸自己教徒有方,弟子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龙葵冷淡道:「别问我那孩子到底想做什么,你知道我不可能答得出来的,你要是那么想知道,自己去问她啊!堂堂天魔,不会说找不到一个小丫头吧?」
「我只是解释技术的可行性,您老人家要是觉得像杂耍,大可以不装,手术费也可以省很多。」
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类似的情形,天魔与陆云樵这种老江湖都已经看得太多,如果什么事情都只论合理与否,孙武早在龟兹一役中就该阵亡了,哪有可能现在仍生存着,武功还更上层楼?这世上,没道理的事情太多,有些人既有本事,又有求生意志,更重要的……是还有运,当这三者兼备的时候,人就会很难杀,所以,别说银劫没有当场断气,即使是银劫的头都给砍下来,几天后却又活蹦乱跳地复生,他们两人除了觉得岂有此理,其它倒也不会太意外。
天魔回看自己的手臂,受创的一臂基本上已经完全坏死,血肉枯竭,虽然没有截肢,但也差不到哪去,恐怕到最后还是得把手臂砍掉,以免封锁在手臂中的毒素有一天破封蔓延出来。
潇洒离开战斗现场,这是身为当世绝顶高手,最起码的尊严,不过,维持完个人面子,剩下来的里子部分,那就是各凭本事了。陆云樵得道多助,苦茶方丈紧急来援,又有孙武在侧,两大内力强援联手相助,这才转危为安,天魔就没有这样的好运道,凤婕的相助,只是将他平安载离就结束,到了预定的安全地点后,凤婕立刻离去,连飞空艇都留下不要。
至于电子义眼,强韧度倒不是主要问题,毕竟在实战中,如果会被人打伤眼睛,整个头部要害都已失守,眼睛的状况如何,就不是首要问题了,而且,根据龙葵做出的报告,电子义眼的开发技术较为成熟,不但能够辅助视力,还有许多强化功能,在战斗中可以发挥惊人效果。
天魔所选的疗伤地点,是距离京师不远的一处农家三合院,外表看起来非常普通,住在农舍里的人,也是在本地已住了几十年的农民,不只生根,还早就开枝散叶,生儿育女,几十年来平淡度日,从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为什么一个人会特别来接烂摊子呢?她看来不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