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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出秦府，又绕路到了韩家府邸，韩容清已经候在门外，见着他们来了，便对着钟伯行微微颔首，直接撩帘上了马车。
秦大小姐这下愈加惊讶，“清清，你怎么也来了？”
韩容清看向钟伯行，“你没同她说吗？”
钟伯行摇摇头，“尚未来得及。”
韩容清诧异，“从秦府到我韩府，路上少说也有半个时辰了，你们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
钟伯行一脸认真，“她在吃点心，我怕贸贸然同她说了，会呛着她。”
韩容清：“……”
深感无语的韩大小姐给自己倒了一盏凉茶，饮过半盏后才放下茶盏，将整件事情大致同秦皎皎讲了一遍。
“你从翟沛身上得来的铸范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是产自于合洲的一家私人作坊，大理寺已经一连几日暗中盯着钱监的几位大人，可惜都没能有什么收获。钟伯行与封若时二人明日便要动身前往合洲，从源头开始亲自调查。”
韩容清看向秦皎皎，“而且这次，你我也要跟着一起去。”
“你我一起去？”秦皎皎目露喜色，“真的吗？”
她难以置信地对上钟伯行的视线，得了对方肯定的颔首后，登时笑的愈加开怀。
“这样才对嘛，你们早就应当让我参与进去了。”
秦大小姐美滋滋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她将茶盏端至唇边，小小饮过一口后又感觉有些不对劲。
“可是……”
她颦起眉头，“爹爹就不必说了，钟伯行，你不是一直不希望我卷入这件事吗？怎的突然又变了态度？”
她越说越觉得这‘一起跟着去’的决定颇为乖舛，
“况且爹爹怎么会同意让我同钟伯行一起去往合洲呢？就算我们二人私下里……”
秦大小姐突然顿住，硬生生将‘关系匪浅’四个大字咽回口中，
“总而言之，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清清，你说是不是？”
“……”
韩容清身形一僵，几不可察地与钟伯行对视了一眼。
秦皎皎见她不说话，心中怀疑一时更盛。她看一眼韩容清，再看一眼钟伯行，“你们该不会和爹爹联合起来，瞒了我什么事吧？”
韩容清偏过头去，没什么底气地反驳了一句，“能瞒你什么事。”
她在心底感叹了一句秦大小姐该聪明的时候爱犯傻，该犯傻的时候却又变得聪明起来，面上倒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淡定。
韩容清轻咳一声，正想找个理由将这话圆回来时，钟伯行那边已经先一步开口解释道：
“假银锭的事最先是你发现的，那批假银锭无法确定是否已经流到了合洲的集市或是黑市之上，倘若一锭一锭拿来细致核验，着实过于费事，因此我才同秦尚书提出这个不情之请，将你一并带去合洲，若是我们碰巧在集市上撞见了，你也能及时察觉。”
秦皎皎却还是不甚相信，
“那伙制造假银锭的歹人又不是闲得慌，从前既然没被人发现过破绽，那他们在造假之时，便必然会沿用之前的造假之法。造假之法既然相同，则大可以依照我上次的法子，听听银锭落地的声音就好，有什么费事的？”
她狐疑地瞧了瞧眼前的两个人，“你们今日真的好奇怪，难道确实瞒了我什么事？”
“……”
眼见着秦皎皎愈思愈深，大有不刨根问底便誓不罢休的架势。钟伯行别无他法，只得闭了闭眼，破釜沉舟一般地使出了临行前封若时交给他的杀手锏。
“皎皎，你对此事诸多怀疑，”
钟大人顿了顿，在心底给自己鼓了一把气，
“是因为不相信我的为人吗？”
他的语调里罕见地带了些嗔怪一般的哀怨，可一张俊脸上却又是惯常的面无表情，两相合之便略显怪异，且这怪异之中还隐隐透出些扭捏的滑稽。
“噗——”
韩容清没忍住，直接呛出了一口茶，她咳了几声，赶忙偏过头去拿帕子捂了嘴。
秦皎皎着急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呀，我只是……”
她凑过去拉了拉钟伯行的袖子，“我没有不相信你，真的。”
钟大人没出声，他刻意停顿了半晌，之后才又轻声道了一句：“总归着我不会害你，你若是相信我，就别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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