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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希捏着信封，微微垂眸，鼻子很酸。
程子林看她不说话，有些担心她多想，故意用淡定调笑的语气说。
“你不用急着还，等你有了余钱再给我就可以了。反正你就住我家隔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很感谢你。”黎希眨眨眼，微红的眼眶内有淡淡水汽。“谢谢你，程子林。但是，不用了，我已经借到钱了，足够交学费。”
程子林微微一愣，讷讷道：“那好吧。”
没一会儿，班主任进了门，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纪念本，里面贴满了照片，是大家这三年来参加各种活动留下的，从高一到高三整整三年，上面的人比现在显得更加稚嫩。同学们津津有味地看着，彼此对比着，都觉得自己成熟多了。
黎希靠在床边，正和旁边那桌的女生笑着说话。
“黎希，你跟我来一下。”班主任伸手敲敲窗户玻璃。
黎希应了一声，跟着班主任去了她办公室。
年段的办公室位于两座教学楼中间，是一间非常大的办公室，按照学科做了简单分片。
现在这个空旷的办公室内只有班主任和黎希两个人。
“黎希，你坐。”
黎希有点紧张，她学习成绩一直不算好，平常考试也就是班级四十名左右，整个班一共62个人，她这个成绩只能算中下，这还是她足够拼命才能取得的成绩。
下课后她需要兼职赚自己的生活费，回到家后还要做家务，不到半夜12点是绝对不可能睡觉的。这么下来，她竟然连一点做作业的时间都没有，只能每天早上5点就到学校，争分夺秒地把昨天的作业做完。
这次高考她的分数也不高，勉勉强强可以上本市的大学。
从来都是学渣，突然被班主任喊来说话，紧张得她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老师，您有什么事吗？”
班主任笑了，道：“黎希，你别紧张，我知道你的情况。昨天我在街上碰到你母亲，她和我说你不会海城大学报名了。”
黎希脸色微变，咬紧下唇。
“一年级开学的时候你妈妈来找过我。”两个不同的名词，母亲和妈妈，班主任顿了顿，显然也知道些许情况，她看向黎希的眼神很温和。“她说想让你读大学，老师也觉得你是个很好的苗子，你第一年的时候一直名列前茅”
作为一个很有责任感的老师，看着自己的学生因为家里的事情成绩犹如滑铁卢，郑英心里也不好受。
“老师也帮不了你什么，本来想着给你准备大学学费”
黎希猛然抬头，看向班主任。
班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蓝色的信封，信封微微鼓起。
“没想到你自己也凑足了学费，那这些钱就给你做生活费吧。别急着拒绝，老师是借给你，你以后工作了是要还的。”
“郑老师”一直忍着没有落泪的黎希这时候也止不住了。
“要写借条哦。”班主任轻松地说道，蓝色的信封已经塞进了黎希的手心。把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摆在了她面前。“来，写吧。老师这个是记账簿，你已经是很后面的了，之前的那些同学基本都把欠条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