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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重生回到清风巷,提着两兜从深圳带回来的礼物,推开小院子的大门。
陈月见到他,迈着小碎步晃悠悠地跑进屋里。
几天没见,陈月不但会走路,还会跑了,陈重生甚是欣喜。
“月月,月月,别跑,是爸爸。”
陈志霞第一个从屋里走了出来,弓着腰牵手陈月,“月月,快叫爸爸。”
陈重生扔下手里的东西,一把抱起陈月和陈志霞相拥在一起,久别重逢亲人的感觉让陈重生一时热泪盈眶。
他无所顾及的在她们母女们的脸上一顿狂吻,似乎不如此,不足以缓解他思念亲人之苦。以前日日相伴在一起,没有觉得什么,离开她们远赴深圳,就特别的想念她们,再加上他父亲的离世,他就觉得她们是他须臾不可离的至亲至爱的人。
陈志霞见状,“重生,你怎么还哭了?”
陈志霞替他擦拭了眼角的泪水,陈重生情急之中的激动所致,就不好意思的笑了。
陈秀芬连忙到院子里拾起陈重生带回家的礼物。
张之洞面无表情,不苟言笑地站在客厅里。
“妈。爸。”陈重生亲热地叫着。
陈秀芬吩咐陈志霞,“霞霞,来帮我去摆桌子,吃饭。”
陈志霞和陈秀芬去了厨房,张之洞冷冷地叫住了陈重生,“小陈,你过来,坐。”
陈重生循规蹈矩地坐了下来,把陈月搁在腿上。
张之洞口气严厉地问:“小陈,听小崔说,两天前你们就回来了,你怎么没回家,去哪了?”
这事,张之洞知道后产生了很大的疑惑,他甚至都觉得陈重生当上县长之后,有些功高盖主、狂妄自大。首先,他从广东回来了,居然不是马上向县委、向江成河书记汇报,其次回来后不是马上回家,给他们报上平安,更为严重的是,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弄得一家人提心掉胆。陈重生这是明显没有把他张之洞放在眼里,明显轻视他,轻视他们一家人的表现。出现了这个苗头,张之洞不得不特别的重视起来,这既是对陈重生负责,更是对他丫头负责。
陈重生瞥了一眼张之洞,见他目光如炬,盛气凌人。这也是陈重生从来没有见过的,他心里开始忐忑不安,遂胆怯地低下了头,不知怎么跟他岳父说这个事情,有点准以启齿,“爸,我……”
“你什么……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陈重生抬起头,“爸,我父亲过世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张之洞惊讶地叫了一声,把厨房里忙活的陈秀芬和陈志霞也招了过来。
“我刚从深圳回来,得知父亲病倒了,就赶了过去,没有来得及回家。爸,对不起。”
张之洞略带些埋怨地涚:“你这小子,怎么不通知我们?”
陈志霞走到陈重生背后,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做了一个理解和惋惜的表示,让陈重生感到了一些无言的安慰。
“爸,我没有通知任何人,只跟我的办公室主任说了一声,要是县里的人有事找我,就说我下乡了。我是怕县里的人知道了,因为我这个县长,出于情面一蜂窝去给我父亲悼唁,造成不好的影响。”
张之洞点点头,“你这么想是对的。你现在立足未稳,谨慎一点没有错。可我还是要批评你,小陈啊,我们是你什么人,是你的亲人,亲人啊。这种事从情理上讲,你是应该告诉我们一声的,我们虽然帮不了你什么,但我们没有到场,让你的家人怎么想?”
陈志霞反感起她爸的喋喋不休,明显护着陈重生,“爸,你别说了。”
张之洞照顾他丫头的情绪,“小陈,这事过去了,好,不说了。我们吃饭。”
陈秀芬附和道:“吃饭,吃饭。”就从陈重生怀里抱走了陈月,到院子里玩耍去了。
吃饭时,张之洞、陈志霞和陈重生一时间都沉默无言,只有陈志霞不停的往陈重生碗里夹着菜。
饭快吃完时,张之洞才开了个口,“小陈,你们这次去深圳,有没有什么收获?”
“有一些。”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张之洞问到了他的工作上的事,一下子激发了陈重生的兴致,刚才还有些委屈、沉闷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话匣子就打开了。
“爸,我准备像深圳一样,用南岗村作为实验田,搞一个开发区,投放一些优惠政策……”
陈重生说着说着,放下碗筷,站了起来。
张之洞立马给他泼了一瓢冷水,“小陈,你这个动作太大,你先放一放,千万千万别鲁莽行事,等人代会之后再说。”
张之洞求稳,是考虑陈重生由代理县长过渡到县长期间不要出大的问题,等他当上县长之后,他想怎么折腾由着他去,至少在这一段时间,张之洞必须要压着他。
这也是陈重生从深圳回来,张之洞见不到陈重生的人,为他担忧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