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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打破网,就必须先主动顺应它走进去,然后找到弱点。
贝尔纳黛特思考着这句话,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夺心魔的样子,忍不住整个人颤抖一下,接着又问:“那你说的离开是指,你要离开纽约吗?”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点点头,捏着薯条在番茄酱里画圈,“我已经申请了西雅图的华盛顿大学。那儿挨着太平洋,离纽约很远,差不多横跨了整个美国。如果我能在今年三四月份收到录取通知书,那我就得准备去西雅图了。”
西雅图是贝尔纳黛特小时候最喜欢的城市,她在刚来纽约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希望能再次回去。
不过这样的想法已经很多年没有再出现过。
“你呢?之前的腿伤痊愈了,应该还是美国芭蕾舞剧院吧。”
“五月份会有一次资格保留考核。”
“那就提前祝你一切顺利啦。”
她说着,举起装着热红酒的杯子轻轻碰了碰贝尔纳黛特面前的橙汁,听到她试探性地说道:“其实,哈利从来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既然他向你保证了不会告诉别人你的身份,那他就一定不会说出去。所以,也许你可以不用选一个离纽约这么远的学校。而且我觉得,他应该是很在乎你的。”
不然按照哈利那样好像什么都太放在心上也不在意的冷淡性格,也不会一直寻找她这么多年。
“可能吧。但我也实在没有信心去赌一把。而且……”塞莱斯特说到这里忽然停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特别不好的事,眉尖皱了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小口喝着剩下的红酒,摇摇头:“不管怎么样,离开纽约对我和他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毕竟跨越阶层的关系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当年好不容易从霍金斯国家实验室跑出来,可是很惜命的。”
“至于在不在乎,我想他应该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忘记。虽然童年……经历带来的印象消失起来可能会比较慢,但他可是奥斯本的继承人,未来一片光明,繁花似锦。他总有天会放下那些无关紧要的事的。”比如她自己就已经不太记得了。
贝尔纳黛特犹豫一会儿,感觉被夹在两个朋友之间实在非常为难,完全做不到两边都偏袒:“那要是他忘不掉呢?”
“……”
塞莱斯特摸摸鼻尖,有点心虚地移开视线:“那就祝他好运吧。”
看起来她已经完全做出决定了。
贝尔纳黛特迟疑再三,最终还是没有一直坚持劝说她改变想法,毕竟她也确实不清楚当初哈利和塞莱斯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重复:“我还是觉得,既然哈利承诺了不会曝光你的身份,那他就一定不会这么做。我了解他,你不用担心这个。不过西雅图确实是个很美的地方,我一直想回去看看那儿的雨水和森林。也提前祝你大学申请一切顺利。”
下午五点半,天快黑了,她们在店门口告别离开。
回家的路上,贝尔纳黛特一直在思考着塞莱斯特有关逆世界的预感,脑海里却又忽然冒出之前夺心魔提出打赌的事。
他真的一字不差地猜对了彼得将要说的话。如此惊人的巧合,真是无论回想起多少次都会忍不住冒鸡皮疙瘩的可怕。
从前她一直坚信彼得是彼得,夺心魔是夺心魔。就算夺心魔有着彼得的记忆,那他们之间也肯定毫无联系。
但如今看来,似乎不是这样的。他们之间的确有种似是而非的微妙关联。
尤其是一想到夺心魔的行为可能是受到彼得对她的感情而影响,她就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感受。而且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也没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继续和彼得像往常那样自然相处。
更糟糕的是,她这段时间总是会时不时想起理查德和玛丽,想起他们曾经说过只要能让彼得平安健康地过完一生,那么他们付出任何代价也无所谓。也想起泰德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只要彼得离莫洛尼家族的人远点,那他就一定会平安。
平心而论,这的确是真的。毕竟彼得如今遭遇的绝大部分灾难都是和她有关。
可他却又……
过于复杂的情况,让她感觉整个思绪都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只想试着给自己找点独处空间,好好考虑清楚到底该怎么办。
她叹口气,呼出的白色水汽和雪花交织着迅速弥散开。
伸手将头上的毛绒帽子压得更低,贝尔纳黛特沿着面前的大街拐进一旁行人稀疏的街道,看到一辆涂满花花绿绿标语的小型卡车正停在路边,嘈杂的重金属音乐正不断从车载音响里传出来。
几个年轻男女手里拿着彩色烟雾弹,一起朝旁边的建筑物与灯杆上到处张贴关于蜘蛛侠的通缉令,以及写满刻薄污秽字眼的刺眼海报。
贝尔纳黛特站在街对面,格外恼火地盯着那群还在嘻嘻哈哈对着镜头直播的人片刻,面无表情地朝他们立在一旁的三角支架微微歪下头。
本就因为天光灰暗而浅薄到几乎看不见的影子立刻活动着,神不知鬼不觉将三脚架推倒开,录像设备七零八落摔砸在满是肮脏雪水的地上,屏幕顿时一片漆黑。
正在对着镜头说话的女孩尖叫一声,冲上去捡回已经坏掉的设备,懊恼抱怨:“搞什么鬼?!”
没有理会这几个人的大喊大叫,贝尔纳黛特径直走过去,开始从头一张张撕下那些让人反感的海报。
她的行为很快被这群人发现。其中两个人立刻跑过来阻止,朝她气势汹汹地怒吼:“嘿!你在干什么?我说停下来!”
将手里从墙上扯下来的海报全部撕碎丢进一旁的垃圾桶,贝尔纳黛特转头看向那两个站在自己身后的年轻男人,毫无情绪流露的冰绿色眼睛几乎不带多少鲜活生气,剔透冷淡到接近冻结。
“谁允许你撕掉这些海报的?”对方瞪着眼睛满脸凶相,伸手指着面前的少女,居高临下地呵斥,“死丫头别来多管闲事懂吗?赶紧给我滚开!我今天没兴趣打女人。”
她不接话,转身继续清理那些海报,好像那两个人只是一团透明的空气。
如此轻蔑的态度顿时让他们怒不可遏,高声大吼着:“你他妈是聋子吗?我让你住手,贱人!”
说着他就伸手朝贝尔纳黛特的手腕抓去,却在即将触碰到对方时被一缕晶莹到接近透明的丝线黏住手背,拉停他的动作。
下一秒,他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背后扯住自己猛地一抛,整个人天旋地转着飞向一旁的雪堆,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垮塌下来的苍白冰雪彻底掩埋进去。
红蓝色的身影从半空中一闪而过,带起周围气流的改变,吹开头顶正不断飘落的密集雪花,纷纷扑进贝尔纳黛特的怀里,落在她的长发和睫毛上。
她不适应地眨眨眼睛,看到面前忽然多了一个高挑熟悉的少年身影,而对面几个人的表情则立刻变得非常惊恐。
“想动手可以找我,或者立刻离开这里。”他盯着刚才试图对贝尔纳黛特动手的那个年轻男人,微敛的眼罩线条锋利,语气是罕见的咄咄逼人,充满不加掩饰的愠怒与浓烈尖锐感。
他们迅速相互看了看,从雪堆里抓起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同伴,连一旁的彩色烟雾弹都忘记带走,只顾着逃命一样地开车离开了。
贝尔纳黛特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出现得如此及时是刚好路过还是什么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