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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薛樱宁哭笑不得,不知该怎么说。声音轻得像飘出一缕一缕气:“可能你不知道……我们在一个初中里读的书,然后,我爸爸生前在你叔叔的公司里工作过,或者,你爸爸的公司,但是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她闭上眼,头深深地埋下去。
说起过去的那些事,都已经挺无所谓,反正她早就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可期盼的地方。而权沉只是依旧很清清淡淡地说:“我不认识你。”
薛樱宁表示“知道了”,点头,也不愿再说什么:“谢谢你。”
她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站起,现在这境况总好过被那些人折磨至死。她紧了紧身前破破烂烂的衣服,刻意往权沉身边挨了挨,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儿,或许是可以落脚的地方,而眼前这环境像是在一所巨大的夜店里,哪怕已没什么体面的样子,她也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被任何一个陌生人撞见。
权沉没有说什么,带她继续走。
偏偏抵触什么就来什么。一段路并不短,在这座建筑里的幽暗长廊中绕绕转转,仿佛在走迷宫。从另一边的楼梯下楼,通往另一扇更为隐秘的后门,能瞧见外面的天色,本以为就这么出去了,一个醉汉忽然跌跌撞撞地从拐角挨过来。
薛樱宁整个人几乎躲权沉身后,但还是被那个男人睨着眼瞧见。他手里提着只酒瓶,忽然笑出来,咧开嘴,露出一排泛黄的牙齿:“哟,小权总,你今天还挺有兴致的?”
薛樱宁看不出权沉的表情,但他似乎笑着跟他点了下头。
两人继续往前,她挨到权沉另一边,始终利用他帮自己挡着那个人视线。
到走得远了,再瞥一眼他,发现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她有话想说,但逃过一劫后好像什么力气都没有。
从那扇隐秘的后门走出,又到了另一座后院,没有人,也没有车。穿过院子进入另一座被铁门和铁栅栏圈起的院落,这整整一片区域都复杂得要命。
那扇铁门还挂着指纹密码锁,权沉在解锁。一阵风吹来,即使酷夏的风中带点暖,落在没衣料遮盖的皮肤上也让人觉得凉。薛樱宁茫然地环顾四周,这院落里的阁楼后面似乎是一座山,在夜晚黑得彻底,再回头,那家夜店的主建筑也像座山,里面的繁华与这外界的苍凉和荒芜感格格不入。
她微不可查地叹一口气,门锁在“滴滴”两声后解开。
她跟权沉走进,听见一声低浑响亮的犬吠。她顿住脚步,权沉拉了她一把,她才在黑暗中看清那是一只没有被拴住的藏獒,而他的行为让她觉得它并非被驯养得很好,并非不会咬人,她于是变得局促。
被权沉拉进屋,他始终在她之前,也始终不怎么看她,顺手从衣架上拿了件衬衫,向后塞进她怀里。她看着那团柔软的东西,犹豫一下:“麻烦你别回头。”
而后脱掉,或者说扯掉自己身上已和烂布条没什么区别的连衣裙,套上他衬衫,将扣子一颗颗系好。
整件衣服罩在她身上松松垮垮。她越来越为自己寄人篱下的处境感到悲哀,但明显也无能为力。
“你暂且睡这里,这里只有这一间房。”他上二楼后给她拉开一扇门。
接着他三两下把被子和床单都扯掉,扔屋外,告诉她:“你自己从柜子里找新的。”
薛樱宁没什么话讲,照做。
哪怕她每动一下,浑身各处都疼得要命。她自力更生,颤颤巍巍地从一面衣柜里扯出一床新被单,铺床上,与此同时被丢在床上的还有一只医药箱。权沉站在屋门边儿问:“你自己会不会处理伤口?”
她沉默一下,摇头。
他眉眼有点像那种特别厌世感和高级感的模特儿,以至于因为某些事,薛樱宁在初中时很讨厌他这种生来有钱、好像对什么都很不屑一顾的样子。
就像什么欲望都被金钱给填满了,人就会变得空洞,对一切事物都感到乏味。但他现在居然在这里,而据她所知,他叔叔那家如日中天的公司并没有倒闭。他人也变了,留了长一些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个丸子,面颊两边又垂下来一缕,倒和这里的环境融为一体,有些痞,只是还是那样的神情。
他在平静了半分钟后上前来打开医药箱。
说:“坐着。”
薛樱宁坐在床头。
对于她曾提到的,她爸生前在他叔公司工作的事,他没有丝毫好奇,也不想问,只是完成任务似地给她处理身上的伤,从额头开始。
而她是欲言又止,在沉默中忍着药棉碰上伤口的疼痛,接着是膝盖,而其他部位的划痕用创可贴简单处理,淤青也只能等它自己消掉,最后她所有好奇的话也只是变成三个字:“谢谢你。”
他在那些人面前的样子都是装的。所以她想说谢谢。
但权沉收起医药箱,冷笑一声,告诉她:“我救你就像救路边的一只流浪狗,所以你不要再用那双好像有很多话想说的眼睛看着我,我对你也没什么印象。”
薛樱宁没再吭声。
那个夜晚,没有手机,忽然就和过去的一切断绝联系,不过好像也没什么难以割舍的,前途未卜。
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身边是陌生的清冷味道和床被刚被洗过的香气。她想了很多事,想得头都要炸了,才慢慢被疲惫所带来的沉重感吞噬,沉沉地睡着。
次日,转醒,没手机看不了时间,放眼一座陌生的房间,没找到钟表。
适应片刻光线,忍着身上一如昨日的疼痛,将窗帘拉开,看太阳晒得一切都分外晃眼,感觉都要近中午了。薛樱宁下楼,在一层找到一只小座钟,才发现真已经快十一点。
这座二层的阁楼里没有人,但桌上放着一袋奶,和用玻璃盅盛着的两枚鸡蛋。权沉昨天的话犹在耳畔,且是那种很沉冷的声音:我救你就像救路边的一只流浪狗,所以你不要再用那双好像有很多话想说的眼睛看着我,我对你也没什么印象。
她拿起一枚鸡蛋握了握,轻微地叹出口气。这种看人脸色生活的感觉不怎么好,仿佛这口饭都是被施舍的,而那施舍的方式就如同对一只流浪狗。
这时候也没必要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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