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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文杉手脚并用的连油门在哪里都不知道了，一脚踩空。
这时候沈渡脸色一变，因为他发现前方居然有一片礁石。
黑色如铁，耸立在水中。
文杉弯下腰，竟然钻到底下找油门。
沈渡心态崩了。“松脚！”沈渡就差在文杉的耳边喊了。
关键时刻，文杉终于找到油门，一脚踩了上去。
礁石近在眼前，但船的势能渐渐缓了下来，只是轻轻地碰上了礁石，就像浪拍岸一样，没有受损。
文杉抬起了头，刚好看到这惊险的一幕。
“对不起……“文杉脸红了。
沈渡不愧老江湖，除了刚才那一瞬间破防之外，现在已经稳如老狗了。
他回到了船舱，在副仪表上按了几下什么，过了半天才像无事人一样摆摆手：“行了……继续开你的。”
“啥？”
文杉吓得方向盘都松了，她没想到沈渡还敢让她开，差点船毁人亡了。
“刚才忘记把船速调慢了，一回生二回熟嘛。”谁知道沈渡又是悠悠一句，”谁都有第一次。“
文杉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古怪：”你不怕死啊？“
沈渡说道：”这次我在你旁边盯着你，放心开吧。这回知道踩哪里了吧？“
文杉干咽了一下，她倒是有敢开的勇气，而且沈渡竟然这么心大，这让她有点新鲜。
文杉再次坐到驾驶室上，很小心握住方向盘，深呼吸几次，既然这样，那她就再熟悉熟悉。
文杉轻轻踩下了油门，船缓缓移动，果然速度慢了许多，犹如龟速。
文杉开了一阵子胆子终于渐渐大了，只听沈渡在耳边说：”天鹅湖最大限度保留了原始的生态丛，海藻，礁石，都是巡湖的时候常常会碰见的。“
他这话相当于在解释，文杉没吱声，她选择静静听着。
她要学习的，确实还有很多。
偌大的天鹅湖，无边风景，不断从身后移走。
船越走越远，天鹅湖的整个轮廓都被勾勒了出来。有些被规划为风景区的地方是不用巡查的，自有护栏围着，景区的环卫工开船出来清理卫生。还有就是渔业生产区和湖砂开采区了，这里有渔政管理局的人驻扎着，也不用操心。
所以，船经过这些区域时，直接绕道而走就行。根本不用管。
要说最复杂的区域就是漕运河道了，天鹅湖以前是一座内流湖，改革开放后，为了沟通物流，建了港口，连接了运河。物资北上南下，都方便了。
所以说，天鹅湖养育了盐州市一半的人。
漕运有专门的线路，每天都有大小不等的船只来来往往。
文杉经过漕运河道的时候，竟然眼尖看见一辆货轮搁浅了，无数只小货船被挡着过不去，巡逻船体积小，见缝插针走了过去。
她问沈渡：“这里归我们管吗？”
沈渡没说话。
她转身才发现沈渡正在举着她的单筒望远镜望着什么，沈渡的表情看上去很认真，不知在看点是很么，呼吸都屏着，面庞像是雕塑。
文杉循着沈渡眺望的方向望去，但见远处层层叠叠的小货船挤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沈渡在看什么。
文杉放弃了。
沈渡这时却说道：”已经有人管了，用不着我们。“
文杉加大油门，却发现被沈渡调过速度后，踩到底也就这个速度乌龟的速度，而且四周都是货船，一个不小心就是擦损，她最终还是压着速度，缓缓而行。
船终于驶离了漕运河道，离货船越来越远。
但见沈渡已经收起了望远镜，一只手沾了水，在甲板上乱画着什么。
文杉瞥一眼，画的是一只普通的货船。
这家伙真有闲情逸致。文杉肚子饿了，熟练地打开背包，从夹层里拿出面包，她也懒得主动分给沈渡吃，要就给，不要就不说话。
刚撕开包装，一只手不偏不倚探了过来，五指张开。
文杉无语：“怎么？”
“饿了。”
文杉掰了一小块面包放到了沈渡手里，一边嫌弃：”你怎么连自备干粮的觉悟都没有？“
连她巡了两天湖之后都知道主动准备午饭，可沈渡从来就没备过。
沈渡几口就吞了面包，又把手伸过来。还恬不知耻道：”哦，我以前一天就吃两顿，早和晚。“
文杉看他那只手牙痒痒：“我没了。”
沈渡的手却横着不收回去。
文杉埋怨：“你要是早晚吃两顿就饱了，那现在干嘛还要吃？”
沈渡挠了挠头，居然有些吃人嘴软的羞涩：“以前是习惯了两顿，但后来……老赵他经常中午带饭，我跟着吃习惯了。”
文杉掰面包的手一顿：“老赵？”
她目光微闪，这可是沈渡第一次主动提起前搭档，自从从陈周那里听来了老赵的事，她就一直很好奇老赵怎么受的伤，按沈渡的话来说，这就是一份游湖的养老工作，除了捞捞污染物，费费力气，根本和危险挂不上钩。抓电鱼者，倒是有点危险，但都是小蟊贼，你追他跑的那种，并不敢对你做什么。
“说起来，我有点想念老赵的糖醋鱼，酸酸甜甜……”沈渡沉浸在美味中。
“听说老赵受了伤？”文杉顺坡就下驴了，又掰了一半面包，在沈渡眼前晃了晃，笑得和蔼可亲，“他出了什么事？”
沈渡望向她：“你想知道？”
“是。”文杉眼珠转了转。
说实话她没以为沈渡会这么轻易说出来，可是没想到，沈渡平静地讲述道：“撞船，就是我们这艘船，撞在了一艘货轮上，船翻了，人昏迷了。”
文杉捏在手里的面包差点掉在水里。
“害怕了？”沈渡挑眉笑。到底是年轻，没什么城府，自以为旁敲侧击想知道，真知道了又克制不住震惊。
文杉半晌没说话，她的唇微微地抿起：“没有，只是不可思议。”
这是文杉的真话，她目光也变得认真地看着沈渡，“怎么、会撞船呢？”
沈渡看着文杉，索性淡淡地说完，“事发时我不在，后面船撞毁送检，技术鉴定是发动机故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