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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姿如站针毡,不光因为这奇奇怪怪的氛围,更因为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好在电梯终于千盼万盼始上来,门一开,付姿都没看里面有没有人,立马跨进去,沈冬蕊和封醒紧随其后。
温仕言没跟蒋承霖打招呼,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跟蒋承霖身旁的漂亮女人点了下头,付阮进电梯,他最后一个上去,待付阮转身时,蒋承霖早已别开视线,正跟身旁漂亮女人说:“不舒服就别去外面了,等下一起回家吃饭。”
付阮身边不缺男人追,蒋承霖身边也不愁女人围。
出医院,付阮问付姿:“想吃什么?”
付姿心情不大好,强装无事:“姐,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陪我,我想回家收拾收拾。”
付阮:“我找人帮你。”
沈冬蕊::“不用,你快去忙吧,我陪她回去。”
封醒:“我送她们。”
付阮嘱咐:“注意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付姿笑着回:“知道了,拜拜姐,谢谢仕言哥来接我出院。”
温仕言微笑:“保重身体,我们以后不在医院见面了。”
付姿应声,摆手上了封醒的车。
温仕言问付阮:“中午想吃什么?”
付阮:“我约了朋友,就不请你吃饭了。”
温仕言毫不纠结,顺势问道:“去哪,我送你。”
付阮:“我开车来的。”
温仕言:“接送是一个追求者的基本义务。”说着,他眼尾微微斜了眼身后住院楼。
付阮秒懂,温仕言怕蒋承霖留眼线。
两人一同往停车位走,温仕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希望你说蒋承霖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是真的,不然我刚刚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付阮唇角差点勾起嘲讽弧度,又怕温仕言误以为她在嘲讽他,忍着回:“如果你不信,你甚至可以搬起石头砸他的脚,看他会不会因为嫉妒给你穿小鞋。”
温仕言:“你为什么这么笃定,蒋承霖一点都不喜欢你?”
付阮口吻尽量中肯不带情绪:“你把讽刺当生日礼的行为,叫做喜欢?”
付阮生日宴上收到绿帽子舞狮队,别说岄州,连夜城都在津津乐道,说付阮露多大的脸,就现多大的眼。
温仕言语带戏谑:“说不定他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引起你的愤怒,要知道愤怒也是关注的一种。”
付阮沉声道:“你还不如说他坏,比起坏,我更怕蠢。”
说话间,两人来到红色法拉利车旁,温仕言从付阮要车钥匙,付阮拿出车钥匙开锁,径自去拉驾驶车门,“车和男人不外借。”
温仕言顿了一下,付阮已经弯腰坐进去,待到温仕言绕到副驾,他坐下后第一句话是:“都说车和女人不外借。”
付阮看了他一眼:“这句话是男人的专利吗?”
她不光说话难听,气场也很锋利,温仕言仿佛听到‘男人很金贵吗?’
他很快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付阮别开视线,一边开车一边说:“这个世界就该分有本事和没本事,越是没本事的人,越爱拿性别说话。”
温仕言多少带点苦笑,“你无论是男是女,都是最有本事的那个。”
付阮面无表情:“谢谢。”
二十分钟后,跑车停在某高档小区门口,温仕言下车,付阮自己开下地库。
输指纹,开门,换鞋,迈步往里走,三百多平的房子,工业风的装修,触目所及都是黑灰,冷淡到毫无生气。
付阮轻车熟路地走至某扇房门前,推门,一阵冷意迎面扑来,伴随着一颗一米多高的巨大佛头,闭眼如来,面泛金光,垂泪蓝紫,哪怕在画板上,依旧栩栩如生。
画板下面堆放着各色颜料桶,长桌上也都是各类画笔和美术工具,以及佛头的手绘稿,显然是一个工作间。
付阮绕开画板往里走,房间很大,窗帘紧闭,窗户下面是个榻榻米,榻榻米上,毯子从脚盖到头,只露出蔓延的黑色长卷发,乍看好似鬼片截图。
付阮没掀毯子,而是一侧身躺在了榻榻米上,她的动作让毯子下的人缓缓动了动,而后探出头,很努力的把眼睛撑开一条缝,看了半晌,闷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付阮:“我都睡了一觉了。”
沈全真重新趴下去,闭眼哼唧:“几点了?”
付阮:“差十分钟十点。”
沈全真:“我才睡了五个小时。”
付阮:“你睡吧,我也眯一会。”
她扯过沈全真身上的毯子,闭上眼,房间昏暗,睡觉福地,付阮最近公司医院两头跑,一直没休息好,此时完全放松下来,很快就毫无知觉。
再睁眼,房间微亮,沈全真开着台灯,坐在椅子上画画,付阮睡得浑身发软,看了眼手机,快九点了。
沈全真发现付阮醒了,自顾道:“并购艺外不是很顺利嘛,阿姿也没什么大事,你又忙什么忙得觉都睡不了了?”
付阮声音掺着三分懒,“新财路。”
沈全真:“不知道你是幸运还是不幸,要说幸运吧,遇到的都是渣男,要说不幸吧,渣男还都上赶着给你送钱。”
付阮:“你这说的什么话,这年头有钱还好意思说不幸?矫情。”
沈全真:“没想到温仕言也要跟你谈钱,我的记忆还停留在他背着吉他,堵在我们班级门口给你唱《情非得已》的时候。”
付阮已经彻底清醒了,声音冷静地说:“他现在也是情非得已。”
沈全真:“怎么说?”
付阮:“温家前些年出事,温仕言他爸坐牢,他妈去了国外,他在岄州混不下去才去了夜城,我最近也叫人去夜城打听了一下,现在他在夜城属于有人脉没资本,但凡他自己有钱能吃得下,你觉得他会突然想起十年前没追上的人?”
沈全真放下画笔,从画板后探出头,“你说蒋承霖也有意夜城的项目,温仕言突然找上你,会不会想利用你打击报复蒋家,他好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啊?”
付阮从榻榻米上翻起来,随手拂了拂睡乱的短发,淡定道:“第一,我跟蒋承霖的关系用不着他刻意挑拨;第二,他惹不起我;第三,付家和蒋家斗,结果只可能有两种,要么付家得利,要么蒋家得利,轮不着外人收渔翁之利,更何况还是坐收。”
沈全真:“啧,你跟蒋承霖这配置,在电视剧里就是妥妥的相爱剧本,只可惜啊……现实总是这么残酷。”
付阮黑下脸,她没戴墨镜,表情厌世,五官惊艳,只是很仔细的看,高挺的鼻梁中间,有一道很浅很浅的痕迹。
她鼻梁一个礼拜才好,今天在电梯口看见蒋承霖,他右手还戴着手套,活该!还是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