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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行动派一拍即合,四十分钟后,付阮和蒋承霖坐在游艇二层,身旁各有一支鱼竿垂到海里。
两人对面而坐,中间是盘国际象棋,棋盘一侧是茶几,茶几上摆满伏特加。
蒋承霖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下两盘棋,付阮马上跟了句:“别来友谊赛,没意思。”
别人孤男寡女,女人生怕男人酒后乱性;付阮跟蒋承霖孤男寡女,她生怕他酒后不乱性。
蒋承希说蒋承霖怕啮齿动物,付阮试了,中了。
蒋承希还说蒋承霖千杯不醉,付阮想再试一次。
游艇停在海上,海边的繁华只剩一片霓虹,头顶就是星空,付阮跟蒋承霖在棋盘上互相厮杀,输了就是一大杯不勾兑的伏特加。
付阮抗酒精,没有生理感应,只能靠演技来表达四杯伏特加喝完后的状态变化,眼皮微微垂着,动作比平常懒。
蒋承霖喝了两瓶,状态跟在于记后期一样,突然听到鱼竿响,忘了手里还拿着象棋,直接去拉鱼竿。
鱼线从游艇二层垂下,海面一片幽深,不见鱼影,只见蒋承霖费力拉扯,付阮偷偷瞄着他的背影,一声不吭,直到蒋承霖喊:“快来帮忙。”
付阮坐着没动,声音慵懒:“你的鱼,又不是我的。”
蒋承霖提着已成弓形的鱼竿:“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付阮:“一条船上也是两根鱼竿。”
蒋承霖在船上用力,鱼在船下用力,付阮坐在一旁事不关己,说着风凉话:“连条鱼都搞不了,它还能比你沉吗?”
从付阮的角度,她看到蒋承霖手臂肌肉绷紧,用力用到耳根子都憋红了,僵持半晌,他再次道:“快点…钓上来一人一半。”
“早说啊。”付阮不紧不慢地起身。
来到蒋承霖身旁,付阮没有多余的地方下手,只能双手握在蒋承霖手上,用了三分力一抬,鱼竿上的重量立马让付阮意识到,蒋承霖不是装的,不是他不行,确实是下面的那个太行。
蒋承霖:“你用点力!”
付阮用了五分力,鱼竿明显上扬,但在收线时,对方抵死不从,付阮赶忙道:“别用力,放线放线,别让它跑了。”
海上微风,一动不动的时候很是舒服,可一旦动起来,又是持久战,很快付阮和蒋承霖便觉燥热。
三方僵持不下,十几分钟过去,付阮突然觉得掌心很滑,都是汗。
蒋承霖的手被付阮握着,他手里除了鱼竿,还有个象棋,硌得难受,出声问:“还要跟它耗多久?”
付阮试探着动了下鱼竿,海里立马用力咬线,蒋承霖没使劲,只有付阮一个人在用力,要不是她拉着,鱼竿一下就被扯下去。
付阮死死握着蒋承霖的手:“你用力啊!”
蒋承霖懒懒的:“我累了。”
付阮:“不想要鱼了?”
蒋承霖:“你确定不是它想要我们?”
付阮听他打退堂鼓就来气,蹙眉道:“就你这样还学人钓鱼?”
蒋承霖声音在付阮身侧响起,不急不缓,轻轻的:“我为你才想钓鱼。”
付阮全副心思都在鱼身上,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呦,这是又演上了?
提醒自己是醉酒的状态,付阮没有明显反应,自顾道:“没带捞网只能跟它这样硬耗,耗到它一点力气都没有。”
蒋承霖问:“你很想要吗?”
他声音介于温柔和慵懒之间,付阮特想转过去看他一眼,又怕万一蒋承霖是装醉,再把她给识破了。
眼下付阮开卷考试,面色无异,她开口回:“废话,你不想要?”
蒋承霖:“你想我就想。”
付阮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脱口而出:“那你把它弄上来。”
蒋承霖:“怎么弄?”
付阮心头恶意起:“没有捞网,你下去把他捞上来。”
原本她从未想过这样试探蒋承霖,她不是神算子,算不到蒋承霖的鱼钩上什么时候会有鱼,会有多大的鱼,可既然话赶话说到这里,她倒要看看,蒋承霖到底有几分‘醉’。
蒋承霖闻言,声音平静:“你拽着鱼竿,我把手拿出来。”
付阮照做,蒋承霖的手松开,掌心一枚黑色象棋掉在夹板上,啪的一下,又咕噜着滚到付阮脚边。
付阮看着蒋承霖迈步往前走,并不是下楼的方向,几秒后,蒋承霖单手撑着二层上的围栏,付阮一眨不眨,看出他的目的,意外,却没有任何阻拦。
蒋承霖翻身一跃,不多时,下面传来噗通一声,付阮知道什么东西掉进海里了,是蒋承霖。
游艇二层距离海面最少四五米,蒋承霖就这样一跃而下,如果不是喝多了,就只能说明他疯了。
付阮站在原地,手握鱼竿,心里默数,一,二,三,四……
十秒过去,下面依旧没有丝毫动静,付阮迈步走到围栏边,低头往下看。
游艇上的光只够照亮船体周围海面,可见深度不足半米,付阮手中鱼竿突然一动,她却没有拉扯,任由鱼竿脱手而出,海面有阴影,付阮定睛看去,是条大鱼的背鳍,色泽暗蓝,看身形,最少七八十斤。
难怪这么难钓。
鱼带着鱼竿一起游走了,付阮却不觉遗憾,她只在海面有波动的顷刻有过失望,因为颜色不对,蒋承霖穿的是白衣服。
两人出来没带任何人,游艇都是付阮开的,本想着海上没人就没危险,谁能想到蒋承霖会自己主动一头扎进‘危险’当中。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海面平静只有微波,付阮脸色越来越差,终是一点耐心都没有,连楼梯都懒得走,撑着二层围栏一跃而下,噗通一声,步了蒋承霖的后尘。
滨海白天三十几度,没想到海水非但不暖,还有点凉,付阮浮在海面观察四周:“蒋承霖?”
没人应。
付阮提高声音:“蒋承霖!”
还是没人应。
吸了口气,付阮整个人扎进海里,她在水下睁着眼,不舒服,可视度也很低,可她不得不找,不能不找。
蒋承霖就是个傻哔,她让他跳,他就真的跳,现在鱼跑了,他没了。
绕着游艇游了大半圈,付阮氧气不够,浮上水面透气,人刚一露头,直觉让她迅速转身,只见眼前一道身影,像是一抹白。
付阮脸上都是海水,还不等开口,脸颊被人捧住,下一瞬,眼前一黑,唇上多了柔软又咸湿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