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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贤费解地望着她,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不明所以。
这个女人……疯了?
忽的,时念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脸上呈现一片惶恐之色。
她从床上往后退,退无可退便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跌下来,缩至墙角的位置,将自己紧紧的蜷成一团,唇角颤抖。
“妈的,疯子。”沈贤不耐地瞪了披头散发的女人一眼。
纱布上沁出的血迹越来越多,顷刻间将纱布染成了一大片红色。
时念仿佛察觉不到疼痛,像是一只蜗牛缩进壳里,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嘴里念念有词地呢喃着。
细听之下才能听到她说的是:“我是独生女,时家只有我一个女儿,我是独生女,时家只有我一个女儿……”
不断重复。
自我催眠。
沈贤走近,听到她的念叨,骂了一句:“蠢女人,你是独生女,那你哥时寻呢?”
时念倏然一怔。
时……时寻?
这个明明应该烂熟于心的名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所有被刻意封闭在阴暗处的记忆。
她有一个哥哥,叫时寻。
赌博酗酒的父亲整天无所事事,母亲对这个家不管不顾。
她的父母生了她,她却是由哥哥跟奶奶一手带大的。
哥哥早年辍学,供她在京都医大读书,进医大的第一年,她像许多女生一样,对医学系草裴南湛生出一些青春期少女悸动的心思……
脑袋传来如针毡般的痛,虚幻和现实的重影在眼前交叠,让她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相。
沈贤却早已没有了耐心。
他擒着女人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无依无靠没有背景的时姓人,不应该妄想在是非对错的理论中占据上乘。”
时念被迫跟眼前的人对视,满脸惊恐,她看着男人的唇一张一闭,却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只感觉耳朵一片嗡鸣叫声在响。
“去给柔柔磕个头,道个歉,像以前一样就好了,裴南湛就不会怪罪你了,我也会放了你。”
时念愣怔半晌,眼底滑落一行清泪,然后机械般、木讷地点了点头。
像以前无数次那样。
有些东西,像是习惯深入骨髓,这一刻,她仿佛又是两年前的那个时念。
不惹裴南湛生气,是她唯一的诉求。
她被两个男人拽着、拖着往病房门口,却在一只脚踏出去的时候,撞见迎面而来的战北冥。
战北冥跟时念四目相对,神色因为她额头上染满了血的纱布而一怔。
“滚开!”沈贤只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碍眼,便伸手推他一把,叫他让路。
可男人身躯高大,他这一推,仿佛无关痛痒,依旧不动如山地立在原地。
“松开她!”战北冥薄唇里挤出两个字。
沈贤闻言,明白了什么似的,倏地笑了一下,“原来你就是这个女人的新欢?”
“新欢?”战北冥因为这深得人心的两个字而短暂地勾起了一下唇。
下一秒,笑意敛散,眸色变狠,“没错,是她的新欢,也是你二爷。”
沈贤瞳孔猛地一震。
他望着眼前男人标志性的剑眉,深邃中透出冷肃的杀意和久经沙场的嗜血阴沉。
难道眼前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