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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倾乖巧地颔首，坐下。
“是爸爸吗？”她率先开口，声音轻柔地询问。
苏深身形猛地一怔！
他没想过再次重逢丫头愿意喊他一声“爸爸”。
甚至做好了叶南倾完全不认他的准备……
毕竟他这个爸爸实在是算不上称职称责。
中年男人一颗沧桑的心，仿佛因为这句话而瞬间注满了血液，疯狂地跳动起来。
他克制住满腔的激动，将所有的情绪暗藏于心底，语气不由得失落，“倾倾，我自知配不上你喊我一声爸爸。”
叶家的事、程家的事，他真正了解到以后才知道丫头受了多少苦。
一想到这些苦难都是他带去的……
叶南倾看见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悲恸，抿了抿唇，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
苏深感叹一声：“倾倾今年十九岁了吧？”
把丫头送到叶家的时候，她才九岁。
一眨眼，就长这么高了。
苏深眼眶渐热。
叶南倾噙着笑点头，“嗯，十九了。”
苏深忽然想到什么，吩咐身边的人拿过来一个礼物盒子，双手送到叶南倾跟前。
“这是什么？”
苏深笑看着她，“补给你的成人礼物。”
其实错过了丫头的成人礼，这迟来的礼物，半点不能弥补苏深心里的愧疚和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丫头做点什么。
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他不在，他就活该被遗忘才对，就不该死皮赖脸地要来见她。
叶南倾接过礼物，没错过苏深眼底一闪而过的难堪和羞愧。
她认真地注视着苏深，“其实……你愿意来见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她想让苏深不要多想，不要愧疚。
苏深在四面楚歌的时候能安顿好她，让她能安心在云城那座城市长大，已经很好了。
至于叶家跟程家的事，错不在苏深。
因为无论到哪里，都有心思丑陋恶劣的人存在。
是之前的她没有一颗足够明智的心，去分辨人心丑恶。
所以要怪，也是怪她太单纯了。
她看着苏深，露出由衷的笑，和煦地唤他一声：“爸爸。”
苏深那颗自以为足够坚挺的心，随着这一句呼唤，顿时崩溃得不成样子。
他看着眼前懂事的丫头，克制不住的泪意汹涌而出。
“对……对不起。”四十多岁的男人竟然狼狈地抹着眼泪，又委屈又难受。
他哭得像个孩子，“我什么都没有给你，都是我的错，我对得起所有人，唯独对不起你……”
“爸爸，其实您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给我。”叶南倾低喃道。
她下意识地看了身边的顾肆寒一眼。
“爸爸，您安排给我最好的礼物，就是阿肆。”
“阿肆，于我而言，是汹涌深海里的一根锚，有他在，所以风浪再大也没有掀翻我这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