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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跪在后面的梅香小声嘟哝了一句,“好端端的突然晕了,谁知是不是装病……”
话未落音,就骤然迎上了一道阴沉目光。
梅香吓得直哆嗦,不敢再出声。
薛灵祈薄唇紧抿,俯身探了探宁晓芸的额头,烫得吓人。她浓密青丝已经散开,将雪白肌肤衬得愈加苍白。
他垂下眼眸,淡淡道,“本侯来。”
梅香惊愕抬头,看到薛灵祈伸手抱起了那乡下丫头,简直吓掉了魂。
怎、怎会这样?侯爷竟然将那人打横抱起来了!
宁晓芸眉头松弛了些,下意识伸手搂住了薛灵祈,软白小手紧紧环绕住他的脖子,将整个脑袋埋进他胸膛里。
薛灵祈脊背有一瞬的僵硬,绷直得像挺立雪松,脚下的步子却依然稳当。
薛灵祈抱着人离去前,冷冷看了眼梅香和罗氏,眼中闪过森然冷意,犹如寒冽雪风。
他吩咐小满道:“这儿你看着办吧,记得给祖母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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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晓芸有些神志不清了,她费力地想抬手去抓住什么,好让自己没那么难受。
人像是走在炙热的火山口,恍惚中想起很多往事。
她从小四处流浪,习惯了看人眼色行事,泥里滚雨里去的,却极少大哭。
她知道,哭没用的。
只有在意你的人,才会觉得你哭得心疼,若是不在意,即便哭得声嘶力竭,他人只觉得吵闹。
上辈子她只大哭过一次,是在收留她的薛老伯死的那日。他将她护在身下,活活被人打死了。
她一片混沌,耳边似乎又传来自己声嘶力竭绝望的哭喊声。
“娃儿,莫怕。”薛老伯话都说不清楚了,说一个字,就有血沫子从嘴里吐出来,“不哭……我撑得住……”
她被护在薛老伯身下,泪水淌了一地,“薛伯,我、我听你的话,再也不乱跑了……”
“莫怕,莫怕。”薛老伯死死地将她圈在怀中,像一座大山,挡住了世间所有风霜雪雨。
“要活着,会好起来的……回去,回去我给你煮酒酿圆子吃……”薛老伯合上眼,声音越飘越远,仿佛是累了,再也说不出话了。
那日大雪纷飞,她赤脚跪在地上哭喊,薛老伯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裳,还有她的双眼。
宁晓芸头疼欲裂,两行清泪自脸颊滑过。
直至一双冰凉宽厚的大手抚上她的额头,她终是昏昏沉沉睡着了。
再醒转时,人已退热了。
春日明媚,灿金的碎芒跃进屋子里,凉风微醺,浓郁药香飘散,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一眼就看到了薛灵祈挺拔的身影。
他生了副好皮囊,肩宽腰窄,面容似精心雕刻,两缕乌发垂落额前,沐浴在暖阳下,似不染凡尘的谪仙。
“小满催你喝药……”话刚出口,又觉得多余,薛灵祈索性闭了嘴。
热气缭绕的汤药被推到宁晓芸面前。
水雾氤氲,模糊了凌厉面容,他眼眸深敛,眉宇间少了些冷冽。
他顿了顿,又道:“喝了药,记得去喂猫。”
宁晓芸自然不会往他关切自己身上联想,乖巧地喝完药,便挪着碎步出去了。
薛灵祈看着一袭月白衫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才慢慢收回了目光。
他缓步走到她先前躺着的榻边,目光落在素色软枕上,微皱眉头。
布上泪痕湿了一片,哭了很久才会有那样深的印子。
啧,生个病就哭成这样?
他第一次发觉,这姑娘原来不过是离了亲人的孤独一人,生病了也会委屈。
也是,她被奶娘带大,想必以往生病了都有人哄着的。
薛灵祈立在那里,久久未动。
他娘亲走得早,父亲甚少关照他,祖母怕他软弱,也没有溺爱,连生病了也不会哄着他。
若说这辈子谁哄过他……除了那日有人端着橘子,哄着他说“侯爷喝粥”。
————
晚膳时,薛灵祈难得地和宁晓芸一同用膳。
桌上布满精致菜肴,宁晓芸满眼发亮,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动了几筷子便吃不下了。
薛灵祈抬眼看她,“不吃了?”
宁晓芸压了压嘴角,“妾身心里不痛快,胃口不好。”
薛灵祈眼尾轻挑,等着她继续说话。
“有人故意为难侯爷,妾身看不下去。”她气愤填膺地指了指桌上的帖子。
那请帖是夏太师送来的,邀请他二人去参加北夷使者的接风宴。
北疆战事已停,前来议和的北夷使者不日便要到京城。夏太师位居内阁三老,朝中文官唯他马首是瞻,理应担起招待使者的差事。
可谁人不知,薛灵祈当年就是凭着平定北夷犯境的赫赫战功赢得了威望,夏太师竟让他去招待北夷使者!
这鸿门宴摆明了,要借此机会让薛灵祈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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