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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短短几十天的光景,他就朝自己下了手?所以是还记挂着,平远侯府党争中站错队之事吗。
明骊弯唇笑起,眼泪从眼里流出来,混着嘴角的鲜血融为一体。
她轻声说:“我不信。”
孙妈妈懒得再与她多说话,又用力抽了几下后丢了鞭子转身走进屋子,将明骊独自一人留在这冰天雪地的寒冷之中。
落雪星星点点跌在明骊的眼睫上,她被冷的颤了颤。
她始终不信这是裴砚礼所为,想起年前兄长霍从安被抓入狱,舅舅无人可求,寻人寻到裴砚礼处,可他始终不给回应。
明骊记得那夜屋子里暖香极淡,裴砚礼捏着她的下巴,眼尾泛红目光偏执,明明表情像是铆足了狠劲儿,可手上的力道却又极为轻缓。
他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问:“做我的女人,嗯?”
后来明骊被吓哭,裴砚礼瞬间松开手。
他忍耐着情绪将她送回府,没强求她也还是将霍从安救了出来。
裴砚礼明明是君子。
可是……
喉间的腥甜味快要将她淹没,明骊颤抖着指尖艰难地坐起来,低垂着眼睛看着白净雪地上艳红的一片。她身体越来越冷,甚至感觉意识都开始不太清明,不然的话,她为什么会听见外头的马蹄声。
孙妈妈听见动静从屋子里走出来,院子外的小厮匆忙跑进来:“不好了,淮安王回京了,正骑马朝南柳街这边来。”
“什么?1孙妈妈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他来这里作甚?”
耳边听不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但看着孙妈妈面色狼狈,明骊莫名畅快地笑出了声,扯到身上的伤口,还没来得及喊疼,就被她一脚踹中腹部。
明骊费力睁眼,余光扫过半开的门,只能看清是道玄色身影朝这边走来。
她的后脑重重磕在院中的石狮棱角上,明骊受不住的呕了口血缓缓合上眼睛。
身上好疼也好冷,真是可惜,她竟然就要这么死了。
裴砚礼握着长剑冲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少女半靠着石狮合着双眼,看上去格外安静。直到视线胶在她身下那滩浓稠的红与劣迹斑斑的身体时,裴砚礼手里的长剑再度出鞘见血。
身后追进来的将士停在门口,他们看见战场上杀伐果决的新帝慢慢挪着步子走到了明骊跟前,背对着他们半跪了下去。
可谁也没瞧见,裴砚礼颤抖的双手与通红的鼻尖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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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是在晌午过后下起的,狂风骤雨席卷着凉意朝人身上扑来,整整半日都不见停歇。
外头天色阴沉着,连带着屋内都昏昏暗暗的。
明骊彻底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浑身都疼,骨头缝里都是凉意。
她还以为自己像是前几次,受伤后在青楼中醒来,可一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惠然那张潮湿的含着眼泪的脸,明骊神色一僵,轻声喊:“惠然?”
“姑娘?是奴婢。”惠然浑身湿透怕凉着明骊,只敢握着她的手说:“姑娘可算是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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