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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之女,下落不明……
那一瞬间,雒原脑海里闪过的,是那个疯癫难测的“风月奴”。
如今再回想她的一句句疯话,竟让雒原有些脊背发凉。
——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雒原沉思片刻,不动声色地问道:“天都之女下落不明,难道仙盟就没找过么?”
冬儿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或许是没找到。也可能找到了,秘密安置在了哪,隐而不发……”
“——管他们有什么算计,自有师兄去对付。我要做的,就是在师兄需要的时候,成为他手中剑,斩灭来敌!”
“阿原,不用担心——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那一刻,雒原眼中那个仙姿英飒、却动不动就感怀流泪的冬师叔,凛然如雪峰寒剑,凌霜傲绝……
这还是生平头一次,有人说会保护他——虽然原大侠从来都不需要被保护,但还是感动得心中一颤。
只是,冬师叔固然战力绝伦,能以元丹之境力压金丹道君。可“天都之子”面对的是堂堂仙盟,洞玄真君,又有谁能保护得了呢……
冬儿见了雒原的表情,神情一黯,轻声道:“阿原,你会不会怪我?”
雒原眨了眨眼睛,奇道:“我、我怪师叔什么?”
“这些年,我一直忙于修炼,没怎么照顾过你。师兄带你们定居溪源村之后,我只是偷偷去看过你们几次——师兄并不让我见你们,说怕动了因果,徒增变数……”
“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是师兄在照顾你们,我这个、师叔,很是不尽责……”
雒原一时哭笑不得,却又有股暖意流淌在心里,一笑道:“那倒是有点——师叔要是从小就教我修道,我还用待在那个小村子里,整天磨着老头子教我仙法?”
冬儿也释然一笑道:“师兄那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早晚,你都会回到修仙求道的路上,那是躲也躲不掉的。不如说,师兄守护着你,给了你一段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他能有个什么道理?我呸!他就是在落云宗混不下去,成天游手好闲!”
提起老头子,原大侠就恨得牙根痒痒,“师叔你倒是说说,把我硬按在那个小村子能有什么好处?别说他一年到头不在家,就算他在,能顶个屁?要是有人打上门来,他拦得住?”
“师兄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冬儿微笑着,却又有几分落寞之意,“不过你说的也对,我确实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让你回到溪源村,还阻着拦着不让你入道……”
“他虽然懂我、宠我、疼我,但我却始终不懂他……他的算计、他的谋划,他心中所愿,我总是猜不透……”
“太玄峰之后,师兄师姐们也都躲着我。大师兄入魔,大师姐始终杳无音讯,芷馨师姐怎么找也找不到,临渊远山两位师兄虽然不躲师兄,却总是躲着我……”
“这些年,我除了修炼之外,只有师兄。我真的,很孤独……”
冬儿望着天外呼啸的风雪,悠悠道:“这雪绒宫落在寒峰之上,雪覆霜寒,一如我的内心……”
“当年太玄峰之事,就像这雪峰上永远不会开化的玄冰,冻结了我们所有人的心,我再也看不透他们任何一个人——就算再见到临渊师兄,还是抹不掉心的距离,就像那回不去的十几年光阴一样……”
冬儿转过头去,掩住了目光中的哀愁与无助,“阿原,我今年和你讲这个故事,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帮我解惑……
“帮我融化师兄师姐们心头的积雪,让这玄山雪峰,也能四季如春,笑语欢歌……”
…………
雪峰之侧,玄山之顶,道宫中灯火微淡,玄元道人独坐榻上,若有所思。
遣走了洛冼玉,但在他眼中,那静若幽莲的纤影始终跪在那,一动不动……
玄元道人叹了口气,心念一转,眼前光景陡然一变。
浩瀚虚空,无风无月,唯有漫天星斗。
玄元道人独坐于千尺玄峰之顶,漫天星光投射在他面前的一张棋盘上。他头发花白,垂首凝思,仿佛在与天对弈。一子一步,都不得不耗尽光阴、漫漫长考……
良久,玄元道人终于开口问道:“这手棋,你是从何时开始谋划的?”
少女静静跪在下首,轻声答道:“早在石头伯身死之时,我就下定了决心。只是直到最近,才找到这一种可能……”
“你是怎么说服小七的?”玄元道人又问道。
“小七还是个孩子。”少女又轻声答道,“孩子嘛,终是和谁相伴得久,就和谁亲一点……”
玄元道人不禁哑然失笑,“说得好……终究是你们、相伴得更久一点……”
他伸手轻点一颗棋子,星光一移,棋局变幻,又成了截然不同的一盘迷局。
“小七,本是我留给阿原的后手。为的是有朝一日大师兄忍不住出手时,能替他挡去魔劫,顺便,也让他从棋盘上隐去,从此得了自由……”
“可你,却把这手棋换给了天都之女——你是看到了我那手棋行不通,想要另辟蹊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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