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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石非羽认识，是他外婆同父异母的弟弟介绍过的一个玩家，好像是姓谭。不过由于认知体系的不合，聊过一次以后就再无联系。
此人极度崇尚腾市老料，非说老料抛光之后的色泽种水都有区别，同样是低温高压形成的硅酸盐铝钠矿脉，就因为早个一两百年被切开埋在地里就跟最近切开的不一样？就能高人一等？明明都是被古人遗弃的边角，现在再挖出来重新加工一下就比较高贵？
石非羽稍微往后稍了一稍，被一旁的张老发现了，低声问道：“熟人？”
“不熟，聊过一次，不是一路人。”石非羽简单明了的说道。
张老看了石非羽一眼，不再说话，石非羽低头凑到张老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师父，一会别出手，想玩料子我给您弄几块好的，徒弟就是干这个的。”
张老意外的看了一眼石非羽，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陈老看着如众星拱月般被拥进来的谭姓老者，不屑的冷哼一声。
张老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怎么？有仇？”
陈老点了点头，说道：“上次就是这个老杂毛跟我斗石，明明都差不多，他非攒簇众人说我的石头没他的好，气死我了。”
“什么叫斗石？”行内混迹七八年，石非羽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就是两个人各拿出一个料子，都送去加工，最后大家坐在一起评判谁的料子做出来的东西更好。”陈老给石非羽解释道。
“…………”
感情闹了半天就是一群菜鸡在那互啄？
上次这老头来自己工作室带的那串手串，号称是手工磨的，一颗一颗七扭八歪，在见过石非羽放在货柜上的通货之后，就悄悄收了起来。然后就开始鼓吹他的腾市老料，如果加上石非羽的加工渠道，能有多大的市场前景。
还试图让石非羽代销他的货品。在看过他几件东西之后，石非羽好奇问了一嘴底价，差点没把石非羽的下巴给惊掉下来。
“要不要一会我给他来一针？保管半个月内他下不了床。”张老继续用只有三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陈老摇摇头，“赌石上的事，赌石上了，要是想这么干哪里轮的着你，你以为就你会使针？”
石非羽听的惊出一身冷汗：这两老头也不是省油的灯，看来网上那句话说的也没错，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张老转头看着石非羽，“能弄不？”
石非羽轻轻的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你们老头之间的事，我不参与，更何况要是再给气出个好歹来，虽然那个舅公来往不是太多，可架不住外婆的怒火烧到自己头上来。
这种不讨好的事，石非羽又不傻，怎么能干。
时间很快来到三点，小院的门嘎吱一声开了，外面的老头们刷一下就围了上去，争先恐后的挤进门去，开门的伙计直接就被人流冲进了院子当中。大声嚷嚷着，“各位老人家都别挤，石头全部在桌子上，慢慢看。”
老人们一窝蜂的进了堂屋，中间一张实木大板上堆放着一堆边角料，围观众人伸手就往自己跟前划拉，划拉到面前之后，才从兜里掏出手电开始慢慢看起来，有要的，就捡出来放在一边。
石非羽就站在人群后面垫脚看了一眼，顿时就没了兴致，自己在院子里晃荡了起来，见院子里堆放着部分原石，饶有兴趣的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看起来。
这时候张老从堂屋退了出来，站在石非羽背后看了一会，“小子，藏的够深的，刚才怎么不说？害老头跟着瞎激动了一路。”
张老的意思是问石非羽拜师时为什么不说自己是倒腾翡翠的。
石非羽抱歉的笑笑，“那不是得顾及一下陈师伯的面子？”
张老点了点头，捡起一块石头问道：“这玩意儿怎么看的，我看着跟山上那些石头都差不多么。”
石非羽嘿嘿一笑，“师父，这就是内行和外行的区别，玩原石首先看场口，就是矿场，其次看皮壳，最后看表现，看裂，对了，还要看重量，您手上那个，就不是翡翠。”
张老瞪大双眼仔细打量着手中的原石，好奇的说道：“你怎么看出来的？我看着跟其它的都差不多么？”
“嘿嘿，您拿那块刚才我上过手，重量不对。应该是翡翠的伴生矿，水沫玉，我们叫水沫子。”石非羽解释道。
一旁站在院子里的伙计冲石非羽竖了个大拇指，赞叹一声，“行家。”
石非羽冲伙计点了点头，“这些公斤料怎么卖的？”
伙计嘿嘿一笑，狡诈的冲石非羽小声说道：“他们要，800，你要300，”
石非羽点点头，这伙计聪明，给自己说这个价格，就是要堵住自己的嘴。
“行了，现在料子回不来，我就是手痒，想切两个玩玩。”石非羽笑着解释了一句。
“你自己看吧，公斤料统一按300给你，后院还有切口料，还有些表现好的，等人少点我带你去看。”伙计抱歉的笑笑。
“行，我先挑两个切着玩，等忙完了你来叫我。”石非羽摆摆手，继续蹲下去挑选起来。
“小子，什么是公斤料，什么又叫切口料？表现好的又是什么情况？”张老忍不住问起来。
“我们面前这种，就叫公斤料，基本都是被层层筛选，最后实在是选不出来的料子，切口料就是有些料子切过一刀，有切面，能直接看见玉肉的料子，有表现的就是里面的玉肉是什么情况，皮壳上一般都会反应出来。除了公斤料，剩下这两种可玩性相比要高一些。”石非羽尽量用简洁的话语对张老解释，张老还是听的一头雾水。
“算了，你帮我挑两个，我也切着玩玩。”想不通干脆就不想，直接让徒弟挑两个过过赌石的瘾，反正总比自己这个门外汉选中的强。
石非羽点了点头，一个一个琢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