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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降临,道旁终于出现了一个亭舍和一个里落,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有宽衣博袖的儒生,有衣服文采的贵人,有担货拉车的商人,也有灰布粗衣的黔首,因为世道不宁、道路不靖,多随身佩戴短刀、长剑,行色匆匆,急着归家。
此时还未有“村”的概念,称之为“里”,“里”外有沟渎、垣墙,有墙便有门,有门便有管理启闭的看门人,是谓“里监门”。
一“里”之宰是谓“里长”或“里正”。
“十里一亭”即“里”之上有“亭”,“亭”之上是乡,乡再上是县,县上面是郡,郡国并存,统辖于州,汉有十三州。
“亭者,停也。”亭还有驿站的功能,供过往百姓或官吏住宿,所以亭院一般设在路边。
为区别一般的庄园或民宅,亭中会有一个标志:竖起一根木头,其上交错两块木板,开始是用来指示道路的方向,后来作为官方定制,称为桓表或华表。
一亭之中,会有亭长,汉高祖刘邦曾就做过泗水亭长,是为一亭之宰;有亭父,管理亭院的扫洒除闭,接待住客;求盗,顾名思义,巡行道路,协助亭长管理辖境治安和抓捕盗贼;按照辖地的大小和人口的多寡,下面会有几个亭卒。
没有熟人带领,“里监门”是不会允许陌生人随便进入“里”中的,所以轩然要想“进村”借宿是不可能的,好在旁边就有一个亭舍,可以去投宿,但要花钱。
钱包因为常年在这条道上走,所以算半个本地人,对此间的亭舍颇熟,但他已身无分文,所以一切还是以轩然为主,遂向轩然问计。
轩然自无不允,他可不想露宿在这荒郊野外,且不说这野外的孤魂野鬼、豺狼猛兽,所谓春寒料峭,夜里非冻死不可。
钱包自告奋勇去敲院门,门边的侧塾之中坐了一个老卒,见他上来,从屋中走出,和善地问道:“投宿?还是有事?”
“投宿。”钱包道。
老卒站直了身子,问道:“可有邮传?”
大汉施行“编户齐民”,人皆有户口身份登记在案,邮传是一种官方开具的外出远行的身份证明,其上有当事人的姓名、籍贯、年龄、相貌描述、外出事由等信息,过关防和住宿时使用,尤其是现下战乱堪堪平息,盗贼多发之际,察得尤其严格。
钱包原来有没有不知道,此时却是拿不出来,赔着笑脸对那老卒道:“亭父老兄,我是老钱啊,您不认得我了?”
“不认得!”亭父板起来面孔,不耐烦道:“到底有没有?”
钱包无奈,看向轩然。
轩然连邮传是啥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拿的出来,于是摇头。
钱包又转回去对那亭父作揖赔笑:“能不能通融通融,我们多给钱!”
那亭父偏头,视线越过钱包,打量了一下轩然与张勇,目光特意在轩然的短发和腰间的那柄环首刀上停留了两下,然后转身关上了院门。
钱包叫之不及,再敲怎么都不开门了,恼羞成怒,骂骂咧咧对着院门踹了一脚,又唾了一口。
“算了,还是走吧。”轩然无奈,看看渐渐深沉的天色,冷飕飕的暮风卷过,田野上路上空荡荡的,这会儿连个人影都不见了,可是又能去哪儿?
趁着还能看得见事物,他们来到里落旁边的一片树林中,寻了一处开阔地,捡了两堆柴火,生火宿营。
幸好在打扫战场的时候,阿勇收集到一套火镰,要不然这火恐怕很难生起来,今夜就更难熬了。
共生了两堆火,一前一后,他们背靠着背坐在两堆火中间的空地上,既是为了御寒,也是为了避免被复苏的毒蛇猛兽袭击。
为了让有限的柴火能够保证烧到天明,火焰烧得并不旺,然后取出囊中的麦饼烤熟了吃。他们收集到的食物并不多,麦饼总共就七八张,路上吃了些,今晚过后全部消灭了,剩下一些零碎还有五谷杂粮的混合物,没有器皿不能蒸煮,总不能生吃吧?
轩然初来乍到,不是很饿,吃惯了后世的“精食细粮”和“美味佳肴”的他,对这些粗粮中的粗粮没有任何食欲,尤其食物中夹杂着霉变腐臭和血腥的味道让他不能入口,或许是忧心未知的前途。
农历二月下旬,月亮出来的有些迟,月亮未来之前,蔚蓝的苍穹是繁星的舞台,北极星是其中最闪亮的那颗。然而,星光幽暗,射不透早春的雾霭,更到不了稀疏的枝叶下的他扬起的脸上。
北极星是永恒的,但区区两千年对人类来说却是那么地遥远,沧海桑田,人物剧变。
天若有情天亦老,天若无情呢?人类的存在与否并不影响天的存在,天依然是天,或许天根本也不存在。
看得累了,就低下头,注视着跳跃的火焰,他脑海中的影像还停留在昨天:林立的高楼大厦、奔驰的汽车、翱翔的飞机、迷幻的网络、便捷的手机……一切还是那么地清晰,似乎触手可及。
他闭上眼睛,在膝盖上拨弄手指,点击“鼠标”,似乎只要一睁开眼,他就会回到电脑桌前,今天遭遇的一切原来只是一场游戏。
他尝试了无数次,失望了无数次,又期待或许只要天明,一切便会回归原来的样子。
但原来是什么样子?发达的科技,便捷的生活?还是吃着地沟油,住着城中村,看着高不可攀的房价,从不敢奢望那“昂贵”的新娘,还有比新娘还难搞定的丈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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