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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楚帝没有收虎符,视线从虎符上转移,重新回到了他脸上。
“昨日之事,你不承认自己有错,那江州十万兵马,你要如何解释?”
他突然转换的话题让陈穆愉怔了一下,“江州一战,前因后果,儿臣早就已经上表向父皇奏明。”
天楚帝反问:“奏明?”
陈穆愉张嘴又没出声,过了一会,也反问道:“父皇是觉得,江州兵马的折损,是儿臣有意为之?”
他再次将话说的这么直白,让天楚帝想好的策略被打乱。
这天下也只有这个逆子敢如此和他说话了。
天楚帝久居上位,自然也不会这般容易败北。
“如若不是,江州兵马你作何说法?”
陈穆愉依旧面无惧色,“江州将士沉湎声色犬马,兵微将寡。又遇偷袭,一触即溃。”
这官方的点评和他在当初在奏折里写的一模一样,朴实无华的不留颜面。
他似是还有话要说,微抬视线瞄了天楚帝一眼,又不说了。
天楚帝看见了,按捺着性子,“还有什么要说的,一并说了。”
陈穆愉垂头道:“没有了。”
天楚帝稍作思考,明白过来,他想说的怕是穆维生,是他指派的穆维生。
“你既知江州兵微将寡,作为北疆兵马统帅,为何不督促江州练兵?”
陈穆愉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再次抬起头来。
在那凌厉的眼神压迫下,他收回了视线,“父皇训诫的是,儿臣知错。”
天楚帝知道问他,这事也问不出什么来,说起也不过是想敲打他一下 。
沉默了一会,他又坐了回去。
他端起茶,想喝见茶凉了又放下。
跪在地上也留心着一切的张德素听到那细微的声响,立即爬起来去斟茶。
天楚帝没让陈穆愉起来,忽然问道:“穆茂衡死了,你可知道?”
陈穆愉抬眼,“穆茂衡?”
他好像不知道这是谁。
天楚帝注意着他的神色,“朗山穆家的老爷子。”
陈穆愉了悟,惋惜道:“昨日回京后,儿臣听说了。”
天楚帝感伤,“朗山名士,文江学海,失之,乃天下学子之不幸,吾天楚之不幸。”
这要是换作他人,听到天子说这样的话,自当附和几句的。
然而陈穆愉听着,什么也没说。
天楚帝独自哀叹了一会,似乎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话锋一转,“穆稹和那铜银矿场一事, 你如何说法?”
陈穆愉在心里轻笑一声,这还真是一件一件来,半件不落。
陈穆愉这次没有辩驳,道:“矿场一事,乃儿臣失职。”
这样的认错,天楚帝自是不会买账。
他追问:“仅是失职?”
陈穆愉回道:“铜银之矿,乃国之重器,北疆之地,有人私采多年,儿臣未能察觉,错使铜银流失,国库大损,实乃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