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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官道南下,穿过白雪皑皑的原野,映入眼帘的便是洛州城。modaoge
到来洛州后,转向东边,一路东行便可抵达扬州。
城门处,一老一少两个身影静静的站在城门口,目光就盯着宁延一行人。
冬日来临,官道上也没有什么人,那么这两人所等的应该就是宁延等人。
“嗯?”雪花飞舞,裴羽的伞上却是滴雪不沾,透过雪幕,眼前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是他。”
裴羽口中的他赫然是枪王袁震山,而他旁边的男子则是林北阳。
“是枪王袁震山。”在看到袁震山后,除了裴羽外,众人纷纷下马,袁震山笑着迎了过去。
“宁公子,我们又见面了。”袁震山很是客气的说道,那天大战,宁延敢直面鹿明丰,一般武者可没有这个勇气,若是同等实力,就算是他袁震山也不敢如此;所以,对于宁延,袁震山多少还是要有些赞许的。
宁延笑着拱手,“晚辈宁延见过袁先生。”
枪王的名声他们也是知道,面对这么一个老前辈,尊重是应该的。
“宁公子客气了。”袁震山搀扶起宁延,再抬头看向裴羽,笑着颔首致意,“老夫是应该叫您一声前辈还是裴公子。”
“直呼名字便可,不必拘束于繁杂礼节。”裴羽摇着扇子说道。
“那就叫你裴羽老弟吧。”袁震山拱手道。
“袁先生,您不是在丘山吗?为何会来洛州?难道是特意为了我等而来?”宁延不解的说道,要知道从丘山到洛州的距离可不近,更何况是现在的大雪天。
袁震山不容置否的笑了笑,“宁公子说对了,老夫今日所来,就是为了见你。”
“嗯?”宁延更加好奇了,算起来,这也是他第二次和袁震山见面,这才两面之缘,袁震山又有什么要紧事找他呢?
“我们城里说,请。”袁震山客气的说道。
。。。
洛州城以牡丹闻名于大奉,城区繁华热闹,百姓安居乐业,不仅仅在象州境内,在大奉也算小有名气。
冬日飘雪,没有了十里牡丹,这个热闹的城市变得安静了不少。
在洛州城中有一小湖,名为象妃湖,相传,当年象州王病逝洛州之后,王后伤心不已,悲痛欲绝,派遣工匠上万人,凿出此湖,引泪罗江之水灌满全湖;同时,还在湖中建一小亭,令之为思君亭,以表思念夫君之情;虽说不知道故事真假,但是象州王和王妃的这段真挚感情却是象州民间流传已久的美谈。
后来王后病逝,为纪念王后,这湖水便被命名为象妃湖,而这亭子也以思君亭来命名,一直流传至今,对于一个繁华热闹的洛州来说,有这么一个安然静谧的环境实在是难得,因此这地方也一直是许多洛州文人骚客游玩行乐的地方。
而今天,袁震山也将在这亭中宴请宁延。
这思君亭并不大,长宽不过五六米,亭子上还有行书字体的思君亭三字,亭台中有一石桌,桌上放着小火炉,用以温酒;再配上几盘小菜,一碟盐水毛豆,虽说不是美味珍馐,但却让人格外有食欲,温酒一杯,小菜几口,便是至乐。
宁延和袁震山对坐两边,韩瞻等人则被安排在象妃湖旁边的客栈内,打开窗户,一眼便能看到湖水中的思君亭。
虞兮柠戳了戳韩瞻,指了指外面的裴羽,“裴羽前辈他为什么要一直站在那啊。”
韩瞻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也该是在看这雪景吧,别说,这太妃湖的景致还真不错。”
就像韩瞻所猜的那样,裴羽撑伞站在雪中,看着湖面,轻摇折扇,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亭台内,宁延小酌一杯,暖酒下肚,忍不住长叹一声舒服。
林北阳站在旁边帮着两人添酒,很是客气,宁延看了看林北阳,轻轻一笑,“多谢。”
“宁公子客气了。”林北阳笑着颔首道。
“这酒也喝了,菜也吃了,整个亭子内就我们三人,袁先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酒过三巡之后,宁延放下酒杯,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笑着说道。
袁震山见状,也缓缓放下酒杯,“既然如此,那老夫就直说了,宁公子此番可是要去扬州?”
“嗯,袁先生消息挺准啊,此番我等一行人的确是要去扬州,不知袁先生有何指教?”宁延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口说道。
袁震山微微颔首,“从信安到洛州,是往西南而行,但是洛州再往南就是泪罗江天险,如今冬日江面封禁,过江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宁公子你们一定是往东边走,从洛州往东而走,除了扬州,宁公子别无他去。”
宁延笑着点了点头,不由得鼓起了掌,“袁先生果然厉害。”
“过奖了,这次冒昧将您拦下在此设宴,实在是有事相求,还望公子能够答应,事成之后,老夫必有重谢。”袁震山认真的说道。
能让枪王开口相求的事情可不多,宁延也不敢大意,“先生请讲,若是能力之内,必当尽力为之。”
“二十年前,老夫曾在太华山和枪仙介云召酣战七日而不分胜负;那次大战是老夫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战,虽然最后老夫狼狈而走,但老夫的枪却留在了太华山,并在此立下誓言,那就是不管多久,我都会来取枪,而取枪之日,便是和介云召再战之时。”回想起当时的意气风发,袁震山还是有些感慨。
宁延点了点头,开口道,“所以您是想让我去太华山帮您拿回您的枪?”
“不,枪老夫会亲自去取,那场未决出胜负的战斗老夫要亲自去为其画上句号。”袁震山摇头笑道,“老夫想拜托你的事,到来扬州能不能去太华山帮我带一抔枪下的黄土。”
“哦?这是为何?”宁延不解的问道。
袁震山起身长叹一声,“老夫如今虽然已经再入江湖,可是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去太华山打完这一战;而那长枪之下的是老夫的妻子,当年妻子不治身亡后,老夫将其葬在了太华山顶,并立枪为誓;转眼间二十年过去了,老夫也已经双鬓花白,如今已经定居丘山,这人一老就念旧,一想我那妻子在太华山孤独的待了二十年就不是滋味,所以希望宁公子能带回山顶黄土,以成老夫思妻之情。”
“原来如此。”宁延长叹一声,“那您为何不亲自去取呢?刚好可以和介云召前辈再战一场,枪王枪仙再战太华山,这必定会引起江湖注意,到时候您携带太华之土得胜归来,岂不是一番美谈?”
“哈哈哈。。”袁震山听完宁延话后,忍不住捋了捋胡须,“若是有十足把握,我自然会如此,可。。可一旦战败,那老夫妻子就要在太华待上一辈子了。”
“师父,您一定能打赢的。”听完袁震山的话,旁边的林北阳激动的说道。
袁震山伸手打断林北阳的话,看向宁延,“宁公子,不知您意下如何?”
宁延长叹一声,这袁震山如此大阵仗原来只是让自己去太华带一抔黄土;不过就简单的取土,袁震山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的让自己来吧。
思君亭,思君亭,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春也思君,冬也思君。
袁震山看出了宁延的疑惑,开口道,“宁公子不宜有些顾虑,老夫之所以让您跑一趟是因为上次一战之后,介云召就不许任何人靠近老夫长枪,而您在宿山宫所表现出的胆气与魄力是一般武者所不具有的,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胜任。”
宁延是听明白袁震山的意思了,说白了就是只有你不怕枪仙,所以就只能你去。
“原来如此,那我就在此就谢过前辈了,您还真的是看得起我。”宁延讪讪说道。
“宁公子放心,事成之后,老夫定不会亏待于你。”袁震山起身,极其严肃认真的说道。
宁延深呼一口气,起身拱手道,“前辈客气了,当初宿山宫您帮我挡了鹿明丰一招,此次太华之事就当是晚辈还您恩情了。”
听了宁延的回答,袁震山高兴不已,起身端起酒杯,“宁公子,万分感谢,这酒算老夫敬你的。”
宁延急忙举杯,十分恭敬的说道,“先生客气。”
一阵轻风吹过,雪花飘进酒炉中,化作酒气消散不见,宁延抬头看去,湖面之上,一帆孤舟正摇曳而来,“如此寒冷时节,居然有人泛舟游湖,当真雅兴。”
林北阳也抬头看去,“冬日寂静,少了几分喧嚣,对于文人士子来说,却是适合游玩赏乐。”
袁震山再饮一杯,吐出一口浊气,看向湖面,“没有打打杀杀的江湖,也该是这般美景,泛舟作乐,怡然自得。”
泛舟湖塘前,流水骤然远。
亭前煮酒,湖心映雪,风雪之声萦绕于耳边,此刻的宁延长感到无比的惬意舒服,就像袁震山说的,没有打打杀杀的江湖,也该是这番美景;不仅仅是江湖,整个大奉也该是如此。 风起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