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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作为理学大家的他在扬州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如今的扬州北部两城和南部三城呈对立状态;北部的琅琊,南部的广陵,两座理学大城是现在扬州境内仅有的两座不受官方压力的城市。chuoyuexs
无论是东海王还是扬州牧都想要得到理学家的支持,都不敢贸然施加压力,这也是为什么这么久双方都没有打起来的原因。
宁延坐在软榻上,皱眉看着程昱,“先生,现在的扬州到底是什么情况,从晚辈这一路的见闻来看,扬州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啊。”
程昱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端起茶杯轻抿茶水,“关于扬州牧白向廷和东海王高显的恩怨可以说由来已久,白向庭出身贫寒,在扬州这么注重门庭和出身的地方,他的出身可以说并不好,甚至极差;但是他却有着满腹才华,早年怀才不遇,酒后出言不逊得罪了东海王,东海王本想会会这个酒蒙子,却不曾想遇到了一个大才,于是在王爷的帮助下,白向庭在扬州大展拳脚,帮助王爷在扬,苏两州站住脚跟,后来王爷更是直接上奏陛下,封白向廷为扬州牧。”
“这不是挺好的嘛,东海王可以说是扬州牧的大恩人了,既然是有着知遇之恩,那关系再怎么恶化,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种情况啊。”宁延不解的说道。
程昱捋了捋胡须,摇头苦笑道,“别说你不理解,连老夫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当今陛下在接到王爷的奏章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因为这本就是一个流程,白向廷在王爷身边多年,这个州牧本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就在陛下受封白向廷为州牧的同时,也给白向廷下了一道圣旨,就是让他前往国子监学习。”
“嗯?这又是为什么?”宁延诧异道,虽说当今官员都是国子监学成任职的,可是白向廷已经为官多年,按理来说不应该再去国子监学习了,一来浪费时间,二来也确实没这个必要。
“很简单的道理,去国子监学习并不是真的学习,而是一个立场,就这个去不去远比去了能学到什么更重要;陛下是要看看白向廷到底是扬州的官还是大奉的官。”程昱缓缓解释道。
宁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州白大人去了?”
“圣旨在此,谁敢不从;但是这一去就出了问题,白大人一去一年未归,音信全无,王爷几番打探都毫无所获;最后还是因为扬州官员施压,陛下才将白大人放回来,从殷都回来后,白大人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处处和王爷作对,对王爷的旨意阳奉阴违,不仅刻意疏远王爷,甚至还在背地里议论,这样一次两次王爷还能忍,可这次数多了,矛盾就出来了。”程昱怅然道。
宁延深呼吸一口气,长叹一声,“这白大人也确实过分了,不管在殷都如何,王爷的知遇之恩都不该忘。”
“一年前你二哥,宁枫来扬州巡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本想细查可是因为时间关系不得不尽早离开,走之前你二哥就说过王爷和白大人之事肯定另有隐情。”程昱继续说道,“但是至于这其中的隐情,就无人得知了。”
“听您的描述,您是站在王爷这边了?”宁延凝眉道。
程昱笑着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老夫选择自己认为对的的一方。”
宁延微微颔首,没有在接话,只是开始觉得扬州的事情和殷都肯定有关系,好端端的州牧为什么从殷都回来之后会变化这么大,就像宁枫说的,这里面的有情况。
“好了,时间不早了,老夫也就不强留你了,过几天老夫带你去见东海王,见了东海王,你的问题或许就有了答案。”程昱起身,微微笑道。
宁延急忙起身拱手行礼,“那就有劳先生了。”
从程昱房间中走出来,宁延的神情更加严肃了,门口处,虞兮柠等人也都游玩的差不多了,看到宁延走出来后,众人直接走上前询问,“宁兄,怎么以,没事吧?”
宁延微微挤出一丝笑意,“没事,走吧,我们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广陵啊,咱们或许得多待一段时间了。”
。。。
殷都,皇宫。
冬天的皇宫格外肃穆,红墙照白雪,薄冰映枯树,太监宫女脚步匆匆的在皇宫中走来走去,寒风呼啸,虽然外面是冰天雪地,但高祯的书房确实温暖如春,暖炉香薰,地火热茶,好不惬意。
韩仲宣脚步匆匆的闯进高祯书房,拱手说道,“陛下,宁延到扬州了。”
“嗯?”高祯微微抬头,不解的看着韩仲宣,“宁延前些日子不是还在象州吗?按照他的路线下一站一个往西走了,为何会突然折返回扬州呢?”
“这个属下不知,但是此刻的宁延就在扬州广陵。”韩仲宣凝眉说道。
“还真是巧啊,现在扬州正是关键时期,宁延此时去扬州,不得不让朕怀疑啊。”高祯冷笑道。
韩仲宣同样也是眉头紧皱,“陛下,这要是宁延一个人的主意还好,若是礼国公的主意的话,一旦东海王和礼国公联手,那我们的出境可就不妙了。”
“嘭。”高祯猛地将手中的奏章合上,脸色骤变,“等处理完了东海王,下一个就是礼国公。”
“是,陛下。。”看到高祯的神情,韩仲宣也低头不再多言,“那陛下您先忙着,老奴告退。”
“下去吧,盯紧宁家的情况,一旦有异样,随时汇报。”高祯继续冷眼说道。
“是。”
就在韩仲宣离开后,高祯猛地起身,深呼吸一口气,瞬间感到胸闷气短,着急忙慌的打开窗户,但很快就感觉喉咙一甜,猛地一阵咳嗽,一大滩血斑出现在掌心之中。
看着手心的血渍,高祯愤懑不已,拿出手帕擦拭干净后,长叹一口气,眼神阴翳无比。
。。。
冬日的殷都也是有着不少的热闹活动,在街头随处可见叫卖热油茶的,因为制作油茶的糜面酥油秋季才有,因此每年鲜榨的酥油茶只有冬天才能吃到,街边小贩不停的叫卖着自家的酥油茶,往来商贩都会驻足喝上一碗,冬天里来上这么一口,又暖又香,实在舒服。
劳累了一整年的百姓也能在冬天好好的休息一下,此时的文昭旻一身棉袍走在街头,虽然说不上是有多精致华贵,但也已经是个初现身段的妙曼女子了。
“文姑娘。”就在文昭旻准备买些糕点的时候,一阵熟悉声音传来,文昭旻急忙回头,一看是杨照肆。
杨照肆一身官府,刚刚从府衙回来,没走几步就看到了文昭旻,便走上来打个招呼,文昭旻作揖行礼,“杨大人,好久不见啊。”
杨照肆从马上下来,看着文昭旻手上的糕点,微微颔首,“是啊,你手上这白糖糕不错,就买这么一点怕是不够啊。”
文昭旻轻轻一笑,“这点足够了,多谢杨大人关心。”
“好吧,是我多管闲事了。”杨照肆无奈的耸了耸肩,“对了,再多问一句,听人说你现在住的地方是宁家的宅子?”
文昭旻脸色有些尴尬,轻抿嘴唇,“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杨大人想说什么?”
“宁延的为人姑娘你比我清楚,半年前当街杀人,狼狈出逃,在殷都可谓是声名狼藉;你所住的院子正是宁延在离开殷都前重金买下的,我也不问你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只是劝你一句,你是一个明事理的大家闺秀,我所言何意你应该明白,在这里劝你不要和这种纨绔走得太近,不然对你影响不好。”杨照肆义正言辞的说着,虽说是为了文昭旻好,但是在文昭旻听来,却无比刺耳。
文昭旻客气的行礼说道,“多谢杨大人关心,宁公子为人如何,我确实比你清楚,这一切都是我的选择,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都受着;若是杨大人没有其他事的话,小女就先告退了。”
说完文昭旻头也不回的走了,剩下杨照肆一个人在那里尴尬,杨照肆无奈的苦笑一声,“哎,到底是女子啊,贪恋财色。”
文昭旻走在路上,咬着嘴唇,眼睛里却满是泪水,宁延这一走就是大半年,期间连一封信都没有给她写过,而她也不知道宁延身在何处,信写了一大堆不知往何处寄送;这种相思之苦加上杨照肆的一番话,让文昭旻再也忍不住了。
她无数次路过宁府大门,但又无数次狼狈而走。
而文昭旻也知道自己的四邻对自己的看法,在自己搬入这个宅子后,就少不各种冷嘲热讽,毕竟宁延的名声在殷都摆着,而自己住进了宁延的院子,说两人是干净清白的,也没人信;若不是因为这些,杨照肆也不会说那些话。
文昭旻走进院子后,发现院门没有关,她还以为自己是出门不小心关了,结果刚走进去转身关上门,就被院子的人影吓了一跳。
在院子中,一个红衣女子正淡定的坐在亭子中吃着茶果,红衣女子看到文昭旻后,轻轻一笑,“文姑娘是吧,你好,我叫关耘儿,宁延二姐。” 风起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