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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龙冲天而起,灵玉山上巨石滚落,峭壁悉数崩塌,山峦之中隐有夺目灿光迸发而出。yywenxuan
自司徒剑阁立阁之日就存在的灵玉山突然崩塌,这让司徒奉南身边的七位长老都有些不知所措,阁主司徒奉南看着自己儿子,哈哈大笑,“我司徒家后继有人啊。”
话音刚落,就看到刚刚吸收完凌厉剑意的司徒景春双脚跺地,直冲九霄,站于苍龙之顶,而后猛然坠地,身后苍龙亦呈冲地之势,接连两声轰鸣,整个灵玉山瞬间崩成无数碎片,烟尘四起。
尘烟散尽之后,天郎气清,苍龙不见;正当大家都以为平安无事之时,一阵破空声响起,一个消瘦身影突然从山涧跳出,消瘦身影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踩在四周冲天而起的峭壁悬峰上,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如同千金巨石落地一般的声音。
“那是少阁主。”很快,人群中的长老就发现了那个消瘦的身影的真实身份。
司徒景春身上的血渍被山下冲了个干净,清凉的泉水瞬间让他神智清醒,就在他好奇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山下的时候,丹田处传来的巨响让他大喜过望,真气,剑意,他终于是领悟了剑意。
那山涧滚动的清泉,下落之势如同钝剑破甲,大力之下,破千万巧劲;目光回转,那溪流边上水草上滚动的水珠,又如同女子缠绕的软剑,在于技而不在于力,滴水压的草茎匍匐河岸,不正是一力降十会吗?
道门有言,大道至简,简在人心,简在术数,至简之路不过一横一竖,何来撇捺之分;剑道一途,重在意而行与气,剑圣易子推当年竭力推行剑术,他的剑术远超天下剑师,他们司徒剑阁遵循剑意,一剑一意,有意可为道;到底是剑术为道还是剑意为道,当年司徒剑阁和剑圣易子推争的不可开交,最后演变为以武证道。
司徒剑阁阁主司徒奉南与剑仙易子推在司徒剑阁悬顶山论道三日,三日之内,电闪雷鸣,铿锵不断,双方交手三千而不分胜负,最后剑圣易子推一招险胜,此战之后,司徒剑阁一下成名,但是对于司徒奉南来说,败于易子推虽说是在意料之中,但对他剑心而言还是影响颇大。
司徒景春食指中指并拢,以指为剑,以气为形,凌空砍去,剑意所在,可化气为形,无剑即有剑;真气并行,破体而出,对面山崖上瞬间被砍出一道足有一指深的裂缝。
而就在距离他不远处的一处山间巨石上,居然毫无征兆的倒插着一把通体银白的长剑,剑身长约三尺,剑柄通体碧绿,长剑四周隐约有巨龙环绕;看到神剑的第一眼,司徒景春就感觉这把剑绝非凡物,飞身而起,司徒景春快速来到神剑之前。
右手握在剑柄的一瞬间,丹田剧烈运转,剑意不断往外迸发,剑道有意,岳光无形,此剑乃剑意之剑。
神剑在手的司徒景春犹如入江之龙,再无束缚,体内磅礴剑意肆意倾泻,此时的他才明白什么是一剑霜寒十四州。
神剑引苍天,司徒景春剑道大成,成就无上神魄之境,此为剑道宗师。
“少阁主手中的剑是。。”又有长老注意到了司徒景春手中的银白之剑。
司徒景春悬空而落,立与父亲身前,冲着司徒奉南单膝跪地,“父亲,孩儿不负所托,已成功领悟剑意。”
司徒奉南走上前去扶起儿子,眼神中是挡不住的欢喜,“景春,既已悟出剑意,那自此以后司徒剑阁对你而言就再无半点约束,只要你愿意,不管你是下山也好,上山也罢,都不会再有人多言半字。”
悟出剑意的司徒景春比之前更加沉稳,眼神也更加锐利,只见他拿出刚从山底取下的神剑,放于身前,“父亲,这把剑是孩儿在山下所得,感觉此剑并非凡物,所以恳请父亲。。”
话音未落,司徒奉南就笑着说道,“孩子,此剑便是我司徒家先祖在交州开山立派时的佩剑,岳光剑,天下名剑排名第三,仅次于剑圣易子推手中的青虹剑和消失近百年的承影剑。”
“岳光剑?”这三个字说的司徒景春是心惊肉跳,身为司徒家子弟,谁没听过岳光剑三字,身为修行剑道的武者,谁不想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名剑,天下名剑十把,谁不想拿上一把,小时候的司徒景春还问过父亲,咱们司徒家的岳光剑呢?
父亲则讪讪告诉他,后辈无能,不足以使岳光现世。
当时的司徒景春还好奇,连他父亲都没有资格吗?父亲一招惜败易子推,那易子推还不是借了青虹剑的光,若是当年他父亲手中的剑是岳光而不是现在的古齿,那胜负说不定就反转了呢?
十大名剑的排名是怎么来的呢?司徒景春当年傻乎乎的问着父亲。
这个父亲司徒奉南也说不太上来,十大名剑是来自于一本名为《治世剑贴》的剑贴,起初十大名剑是不分排名的,可是持剑之人却有排名,就像青虹剑,不是因为他是青虹剑而排名第一,而是因为他的主人是剑仙易子推而排名第一。
如果未来有一天司徒景春能打败易子推,成就剑圣之命,那么岳光剑也会顺理成章的排到第一。
此时,这把连父亲都拿不动的岳光剑就这么躺在自己手中,这可让司徒景春多少有些受宠若惊,父亲司徒奉南扶起司徒景春,眼神中满是骄傲自豪,“孩子,在你十七个月闭关就悟出剑意之时,父亲就有意想让你去试试岳光剑,看他能不能认你为主;只是没想到岳光剑会主动认主,这样也好,也省了再大动干戈。”
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这把先祖传下来的神剑,在灵玉山中沉寂了那么久,如今来到自己手中,那么他就算是拼尽全身解数也要让这把神剑重现当年风采,甚至更胜一筹。
“父亲,孩儿想出去走走。”神剑在手,剑道修为已经登顶大宗师,少年司徒景春这次终于能名正言顺和自家父亲说出这句话了,而不在像当年那样负气出走。
司徒奉南眼角含泪,家中逆子到底还是要出去闯荡啊,闯闯好啊;待在这深山老林中,待上一辈子也就是这样了,如果当年不是易子推登山证道,天下又有谁会知道在这大奉西南之处,还有一个叫做司徒剑阁的地方呢?
“是不是要去镇南关?”知子莫如父,在司徒景春闭关悟剑的这一年多时间里,司徒奉南派人将儿子四年多的行踪打探了的是一清二楚,本以为自家小子出去后能走多远呢,没想到连镇南关都没有出去,就这么在镇南关入了军伍。
司徒景春起身点头,“父亲,镇南关中有个人对孩儿有大恩,若不是他,孩儿只怕是就负气出走南戎了,孩儿此番前往镇南关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报恩,一个是应诺。”
报恩是应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是这个应诺。。。
“哎,到底还是镇南关啊。”司徒奉南无奈一笑,身后的几个长老也都是神色各异,察觉到父亲脸色不太对的司徒景春当即问道吗:“父亲,各位叔伯,镇南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阁主司徒奉南说了出来,“两个月前,南戎和南越联军二十万北上镇南关,仗打了两个多月,镇南关的情况不容乐观,估摸着能抗三个月已是极限,若是朝廷在不出兵相助的话,交州怕是危险啊。”
“什么?”司徒景春脸色骤变,脑海中嗡嗡作响,此时的他眼前全是素素的身影,镇南关遭难了?可是素素姐还在镇南关啊!
“这镇南关仗打的这么难,父亲你就没派人去看看?”司徒景春沉声大喊道,他父亲司徒奉南一直以来视南方蛮子为洪水猛兽,多年来考核门中弟子的手段之一就是看他们手中南蛮子性命的多少。
而他们司徒剑阁当年开山立派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抵御南方蛮夷,保境安民;可是现在镇南关遭此大难,眼看雄关不保,他父亲居然能无动于衷,这多少让司徒景春有些意外。
“这几天正是你悟剑破关的关键时候,父亲岂能离去。”司徒奉南的回答让司徒景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事已至此,司徒景春也不想再和父亲争论什么,只见他冲着父亲拱手行礼,态度认真又诚恳,“父亲,孩儿想带着门中一千弟子前往镇南关,还望父亲恩准。”
“一千弟子?你要知道那可是二十万蛮军,你就带一千人去,这难道不是送死吗?”司徒奉南面色平静的说道。
司徒景春牙关紧咬,双拳紧握,“镇南关危机,就算是送死,孩儿也得去;为国而计,此番前去是镇守国边,抵御蛮夷,护我大奉百姓;为剑阁而计,我司徒剑阁开山立派数百年,自先祖立宗之时就有持剑斩诸蛮,挥剑守四方的说法,孩儿此去也是在扬我剑阁之名;为私情所虑,镇南关却有孩儿不得不去的理由;父亲,若是今日孩儿作壁上观,那么日后孩儿定会一辈子活在自责与羞愧之中,所以,孩儿肯定您能恩准。”
司徒奉南露出欣慰神色,这小子可算是长大了,懂事了;身后的几位长老也是纷纷露出满意神色。
“行了,起来吧,你父亲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去了。”司徒奉南画风突变,变得让司徒景春都没回过神来。
“三千弟子早已准备就绪,就等你出关了,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出发。”司徒奉南拍着自家小子的肩膀,不舍的说道。
司徒景春喜出望外,当即高兴的跳了起来,“真的吗?谢谢父亲,真的是太谢谢您了。”
“镇南关是我交州门户,万不容失,此番前去,切记不要忘了你刚刚说的话,更不要忘了你名字中的司徒二字。”司徒奉南神色认真的叮嘱道。
“父亲放心,孩儿定不辱使命。”说罢,司徒景春就拱手退去,次日清晨,便带着三千弟子往镇南关赶去。
看着自家小子的背影,司徒奉南感慨道,“真是急性子。”
旁边的大长老则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阁主,若是少阁主一个月内还没出关,那您真就打算不派人去镇南关了?”
“你觉得呢?”
大长老笑了笑,“我知道您这是在给少阁主铺路,但我也清楚,您不会就这么看着镇南关不管。”
被看出心思的司徒奉南也笑了出来,“年纪大了,有些事情该考虑就得考虑,那女孩的身份不一般,她是单方的闺女,我这做父亲的若是不给他长点心眼,他拿什么把人家大小姐哄进门啊。”
“哈哈哈。。”大长老倒是没想到他们阁主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想法,“单将军的闺女啊,景春还挺有眼光。”
“这丫头和北边的宁家关系密切,前些年滇州那黄老头起了一卦,这一卦不仅把自己的大弟子送去了殷都,更是算出了大奉国运落西北的谶言。”司徒奉南也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算不算泄露天机;但是细细一想,那黄老头都不怕泄露天机告诉了自己,那他又怕什么呢?
“您是想让少阁主和宁家搭上线?”大长老彻底顿悟。
司徒奉南叹息道,“只能说是一举多得,至于之后的情况如何,就看他们年轻人怎么折腾了,咱们把能做的做好就行。”
“少阁主吉人天相,自会成就一番伟业。”
“都不奢望什么伟业不伟业的,能平平安安的就行。” 风起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