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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能好好说出口的情绪,在他这里却像世际难题。
到后面,在他的病好转些许时,白惠接过他跟西洲一起生活。
当时西洲特别小,从来没有吃过糖,在家里佣人手里拿到过一颗糖,本能的想要尝一下。
却被白惠发现,直接扔到地上,并警告西洲,要是再擅自吃别人的东西,就不许叫她妈妈。
在一旁的傅擎钰,只是盯着地上,刚拆动的糖果,彩色的包装纸之下,在阳光照耀到的位置,隐隐泛着流光般,对于孩子的吸引力,太大了。
在妈妈训斥弟弟的时候,他去捡起了糖。
低头立在妈妈跟前的西洲,缓缓抬眸,怔然的看着哥哥。
那种眼神,像是羡慕又夹带的各种复杂的疑问,好像在问,为什么哥哥可以拿糖……
答案,其实是一样的,不行。
在察觉到西洲眼神不对劲后,白惠顺着他的目光,缓缓转过头来,一眼看到拿着糖的傅擎钰。
白惠忽然间情绪炸毛,一把拽起他手里的糖,狠狠的扔到草地上。
甚至用脚用力的踩着,直至把糖果完全踩进泥土里,变得脏乱不堪,不再显有色泽。
白惠按住傅擎钰的肩膀,眼神冷冽间,藏着癫狂:“你干嘛?!你怎么可以吃糖!你身体只是刚好起来一点,并不代表你没有生命危险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
你弟弟为了你,天天要做身体检查,你知道吗?
你知道你的身体有多重要吗?!”
傅擎钰那个时候,其实已经开始能分辨是非,他清楚的记得妈妈的偏执,也知道话里的含义。
并不是白惠真的很在乎傅擎钰本人,而是在乎他的身体,他需要活着。
像是西洲的存在,是为了救傅擎钰。
而傅擎钰的存在,是为了帮她留住傅霆。
他感觉他的心,像是那颗刚开封的糖果,被妈妈狠狠践踏至泥土里,被踏得稀巴烂。
因为太烂了,他甚至感受不到疼痛,只是怔然的站着。
最重要的一点,他捡起糖,其实根本不是想自己吃,而是想放到口袋里,等妈妈走后,再偷偷给西洲尝一下。
原本,如果不是白惠的偏激。
两个内心尽是创伤的兄弟,也许会因为这一次契机,在他们小的时候,会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些许亲情的暖意。
本来就有血缘的加固,他们两兄弟,也许会跟陆家几兄弟一样,是感情深厚的兄弟。
哪怕现在也是,可是彼此之间,失去了原本可以更好相处的机会。
那些可以属于,这两个孩子的阳光,都被白惠一手遮挡。
让他们的童年,活在至暗之中。
外人看来,好像傅擎钰得到的母爱很多,是个幸福的孩子,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童年并没有比西洲好受很多。
即便是如此,即便是身处在地狱之中,他仍保持着初衷之心,还想帮帮弟弟。
他是世上仅有少见的,能对傅西洲真正意义上,感同身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