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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师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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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镇说大不大,镇子只有南北两条街道,说小也不小,就这么个方圆不足三里的镇子,人口都超过了两千,因为是紧靠山区,这里良田不多,镇子里多数人不靠种粮商为生,什么菜摊、肉摊,什么棺材铺、估衣铺,苦力、脚商、酒楼、青楼等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此地北可通邓州、郾城,南可通唐州、襄阳,算是一个南北要冲,正因如此,前些年镇子的商业极为繁荣,即便后来宋金开战,这里也受了不小的影响,但至少有半数人家单靠自家苦心经营,糊口还是不成问题的。

去年,传言南朝的参知政事秦桧主动将唐、邓二州割给了金国,不管传言真假,反正去年年根低下这里的官员完成了交接,现在的青木镇属于金国管辖,邓州派来两个胥吏和一个典当官,另外还有力士五人,明面上看,青木镇井井有条。

青木镇最大的买卖有四家,青木酒楼、明月楼、六畜榷场还有一家是清凉寺,青木酒楼就是李九跟小荷还有那两个差官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买卖还算兴隆,明月楼就是青楼,也是小荷生前被迫营业的场所,六畜榷场没有青木酒楼还有明月楼的名气大,但李九去过,凭他的经验,这个榷场的财力不觑前两家,最有钱的在李九看来莫过于清凉寺了,这是一座建在青木镇以北清凉山半山腰的寺庙,常年香客不断,那些个秃驴也都是身肥体胖,而且他们还是青木镇乃至于周边五十里最大的地主。

跟金蝉儿又腻歪了半天,直到下半晌李九才从桃花寨码头出发,傍晚时分,李九到达青木镇,保险起见,他将罗大壮和陈老温留在了镇外水码头那里,自己一个人拄根木棍一瘸一拐进了镇子,木棍还是金蝉儿亲手为他做的。

“哟,这不是李公子吗?”

“多日不见,李公子去哪里发财了?”

“哈,看李公子这身装扮,莫不是遭了劫?”

李九在镇子上待了小半年,他又是个待不住的人,于是就认识了好多人,自打他进了镇子,就不停的跟人寒暄客套着。

“哈,刘老板发财发财。”

“唉,别提了,前几日遇到一老友,说是带我去襄阳发财,谁曾想途中却遭遇了贼,老友身死,我差点也成了刀下亡魂,一路奔逃,就成了今天这副样子。”

这话虚虚实实,把在桃花寨遇到的金狗说成贼好像并无不妥,小荷做自己老友却有些勉强,听李九这么说,熟识的人纷纷安慰,一路便到了青木镇的住处。

这是一间前店后宅的院子,主家是一对经营羊汤的柳姓中年夫妻,有一个卧床多年的药罐子老娘,还有一个不足五岁的女儿小花,羊汤店勉强户口,再要补贴常年吃药的老娘难免有些吃力,正好半年前李九过来赁房,出手还算阔绰,算是帮了他们夫妻一把。

东西长街不短,一路走来一路打着招呼,走到羊汤店的时候李九感觉嗓子里冒火,心也浮躁的不行,就在此时他就看到了一副让他瞬间心静下来的画面。

那柳姓男子正从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里撇着浮沫,另一侧他的妻子正用一口小锅做着烙饼,一个扎着朝天辫的小丫头,此刻她正背朝李九蹲在地上跟蚂蚁蚂蚁,他们每个人都很专注且满足,夕阳余晖泼洒在他们身上,一副安静幸福祥和的画面印在了李九的眼睛里。

“柳大哥,柳大嫂,我回来了。”

“小花,李叔回来喽---”

“呵,李公子你可回来了。”

“出去也不打声招呼,害我们这几天都没睡好”

“李酥,李酥你可回来咯,小发好想你呀”

男人和女人的关注点总是有些差异,两夫妻离开摊子上下打量一番,发现李九受伤也是唏嘘不已,一番安慰,一番怜悯,之后男的回去照顾摊子,女的还在喋喋不休,倒是小花,一路小跑扑在了李九身上就赖着不下来,这丫头刚掉了两颗牙,正是漏风期。

李九把编的瞎话又给二人解释一遍,再次引来夫妻俩的唏嘘,小花则紧紧贴抱着李九诉说自己对他的思念,李九将从街上赊来的一包酥糖放在小丫头手上,粉雕玉琢的小花‘哞啊’亲了李九一口,惹得李九哈哈大笑。

柳大嫂见状上前拍了小花一巴掌,很轻的那种,然后又开始碎碎念,柳大哥闷声喊了一句烙饼糊了,柳大嫂屁股着火一般就跑向了自己的灶台。

看着缺牙的小丫头在自己怀里一边吃糖一边对着自己嘻嘻笑,看着柳大哥夫妻忙碌着自己的生活,看着街道上鳞次栉比的铺面商摊还有比肩接踵的行人,看着四周那一缕缕炊烟升起,此刻的李九真想在这里一直住下去。

幸福满满的小花拉着李九给他介绍这几天自己新发现的蚂蚁窝,那边柳大哥盛了一海碗羊汤,又让他媳妇拿了几个烙饼,招呼李九进店吃饭,夫妻俩就是这样,你对他们好,他们不会说什么感激的话,却在行动上道出了感谢。

李九之所以选择住在这里,正是看到了夫妻俩的这份朴实和厚道。

“小花,你李叔受伤还未痊愈,不要老缠着他。”

“李公子,小孩子家家的,你不要老惯着她。”

柳大哥放好羊汤烙饼,招呼着李九进去吃食,在走出门的一刻突然拍着脑袋回身说道:“哎呀,看我这脑子,前天来了一个老爷子,说是李公子你的故人。”

刚坐好的李九抱着小花愣了一下,问道:“我的故人?长什么模样?”

“看着五六十岁年纪,好看,很瘦,很高,背稍微有些驼,一个眼不好使了,对了,还是个算命的。”

得,没跑了,就是那个故弄玄虚得糟老头子。

“人呢?”

“我听他说的没一点错处,就将他安置在了你住的那个屋里,”柳大哥为自己的自作主张羞惭,但还是实话实说,“老爷子是个怪人,他说算命全看天意,但自打住进来就没出去算过一次,吃饭也不准点,哎,李公子你去哪儿?”

“我进去看看他,”李九将小花递给柳大哥,慌慌张张差点摔了跟头,就这样一路小跑进了后院,跑到自己住的屋子门前却站住了,气喘吁吁的,他有些渴望,有些胆怯,有些心疼,有些想哭,于是未语泪先流。

“回来了?”

门轻轻从里面打开,出来一个长相清癯穿着道袍的驼背老者,李九见到此人扑通就跪了下去,“师父-----”

那老者很是淡然的说了句,“哦,既然回来了,那就进来吧”,说完背手转身走了进去,多少年没有流过眼泪了?李九擦了把泪水,却恍惚看见那老头背着的手正在颤抖。

估计是自己眼花了。

进到屋内,老头盘腿坐在椅子上直勾勾看着李九,脸色阴沉,桌子上一根木棍,李九感觉不妙,但还是重新跪好,恭恭敬敬给老头儿磕头,然后一本正经说道:“师父在上,弟子给您叩头,师父容禀,弟子下山八年有余,师父们教导不敢稍有或忘,一直秉持铲强扶弱,救死扶伤”

“啪!”

一根木棍敲在了李九肩膀上,打的他瞬间一个激灵,刚想发飙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跪着的是谁,这才重新跪好,一副任打任罚慷慨从容的模样。

“啪!”

说着又是一棍,不解气,劈头盖脸,一棍接着一棍,老头边打边骂,“快闭上你的嘴吧,还不忘我们的教导?还铲强扶弱?还救死扶伤?你小子要点脸行吗?啊,你的那些糟烂事都臭大街了,我们的老脸都让你丢尽了你知不知道?”

啊?这个怎么跟李九想象的不一样啊?他原本想的是师徒八年多未见,见面虽说不至于拥抱着痛哭流涕吧,但至少也得是相亲相爱围炉夜话啊,这算什么?

看来还是以前那个糟老头儿,臭脾气一点都没变啊,哼!

小棍受大棍走,看老头儿一点越打越嗨,李九不干了,起身就跑,一瘸一拐,老头儿紧跟其后,师徒俩就这么前跑后追,一屋子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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