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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时,林辅呈问父亲:“爸!您每个月工资是多少”
“问这个干嘛是不是学校要交什么费用”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咱家孩子多,您每个月还要寄钱给奶奶,我怕您负担太重!”
父亲愣了下,以前林辅呈可从没如此说过话:“我每个月基本工资四十左右,如果加上给出版社写稿子,赚的外快,也有五十多点,钱的事,你们别管,只管读书,要交什么钱就告诉我!”
“上个星期,妈妈说二舅姥爷要来京看我们,应该快来了!”姐姐插了一句。
二舅姥爷是奶奶的亲弟弟,年纪比父亲大几岁!他和奶奶性格一样,贪婪自私,还爱搬弄是非。
自从林辅呈爷爷离家远走,奶奶虽然带着林辅呈父亲不容易,但如此懂事的父亲又怎会让他妈妈受一点的苦!
他帮人砍柴放牛,河里捕鱼捞丝草,煤窑帮人运送煤炭,得到的钱物,全都一分不少交给了奶奶!而他奶奶有父亲这么一个懂事的儿子,本来还做点事的,都交给父亲去打理,而她则什么也不做了,不是外面和人唠嗑,就是回家睡觉,饭菜都不愿意煮,有好吃的东西,自己偷偷摸摸全吃了,也不说给父亲留那么一丁点!父亲那么老实本分的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母亲和舅舅!奶奶只有父亲一个儿子,林辅呈有时候都怀疑,父亲是不是奶奶捡来的,是不是她亲生的!
妈妈和他们三姐弟一样讨厌二舅姥爷,父亲传统观念极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经常做我们工作,常挂嘴边的话;百善孝为先!而二舅爷爷总会打他的脸,常唆使奶奶问父亲要钱,说什么在京城的人,都很有钱,就好像京城的人随便一弯腰,就能捡到钱似的。
父亲最困难的一段时间,单位没发工资,他让奶奶装病,让父亲寄钱回来。老实巴交的父亲只好向同事借钱,父亲为了还钱,我们甚至吃了好几个月的窝头野菜!
在后世,二舅姥爷将父亲寄回来的钱,以奶奶的名义,偷偷取走,据为己有。也就是一两个星期后,他会借着来看望父亲的名义,带着他的一个所谓好朋友,空手来到我们家,父亲就在附近租房给他们住,一住就是两个月,并要父亲带着他们游遍京城各处景点,没掏过自己一分钱,父亲供他们吃喝玩乐,还不满意,总说父亲只买猪肉,不买点猪蹄,牛肉,鸡鸭给他们吃,他是长辈,怎么就如此看轻长辈……!父亲没有办法,只好经常跑几十里地的乡下,买鸡鸭牛肉,还有带鱼墨鱼什么的……!
伺候他们走后,还不满意,回去就和林辅呈奶奶,念叨告状……!他却不知道,他们走后,林辅呈全家吃咸菜窝头,吃了一年多!
在奶奶及亲戚面前,父亲总报喜不报忧,将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他们,所有的苦累留给自己。
郑阿姨总是说父亲打肿脸充胖子,他在外面租房给二舅姥爷他们住,吃饭的时候,带着他们外面吃,回来吃,必须要有酒,要有肉!
有一回在家吃饭时,二舅爷爷提出过分的要求,嫌肉不好吃,一定要吃猪脚,要我父亲马上给他买来做,正好被郑阿姨看见:“老李,你和你爱人加起来的工资还没八十块,我和我爱人工资都有一百八十,几个孩子还要读书,还要寄钱回家养你老母亲,家里却天天的肉菜,比我家都强,这是不打算过日子了?你家亲戚也真是,想吃更好的,不会自己去买!你来看看我家都吃什么……!”
怼得二舅姥爷脸上红白不是:“他是我外甥,就应该孝敬我……!”
“他是你外甥没错,你大不了他多少,你还没到七老八十,你也有手有脚,凭什么要孝敬你,你是把他养大了,还是培养他出来工作了,如果有一样,他孝敬你天经地义,你有吗……”郑阿姨的一通怼,让二舅爷爷说不出半句话,他只对着父亲发火:“你这我呆不了,明天就回去!”……。
其实父亲心里的苦,心里的委屈,连妈妈都没有去体会,林辅呈姐弟们也都一味埋怨他。而他就是这种无法改变,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刻在骨髓里的个性;今生我不会让他再承受,哪怕一丝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