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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提前发现，德艺这一次非栽在这里，脚尖点着地险险的躲开。
就这一会儿功夫，白旭尧手中的软剑已经收割了几个人的性命。
洞内黑暗，两个人在明处，白旭尧扯着德艺往后飞掠把洞内的一行人给引了出来。还有八个人，每个人都穿着暗夜色。
不远处假装商旅的一个马队，抽出刀剑也加入了战场。
若是往常，这是非常好的保护色，但是现在，在白色的雪上飘飞的人尤为的显眼，倒是穿着灰色狐裘大氅的白旭尧仿佛与暗夜融为了一体。
刺杀白旭尧的人下了大功夫，十几个刺杀者中居然有三个是顶尖的高手。
一刻钟之后，假装商队的护卫也全军覆没。刺杀者中也只剩了三个人。
德艺的胳膊上受了伤，此时他和白旭尧正背对而立面向三位顶尖的刺杀者。
这是一场殊死的搏斗。
一丝发散在白旭尧的脸上，亦如暗夜的杀神。
三个杀手破空而来，连空中的雪花都被劈成了两半。
白旭尧把临出发之前于婉给的一把手术刀拿了出来，长剑在前短剑护胸。
空气一瞬间宁静，远处的飞云嘶鸣着想要挣脱马缰绳，拽了几次没能成功，只能费力的去咬马缰绳。
愣了一瞬的白岩也跟着去咬。
牛皮编织的马缰绳极其有韧性，咬了半天也纹丝不动。
另一边已经打的昏天暗地，飞溅的雪花笼在五个人的身上，然后是血红一片，不知道谁受了伤。
一声又一声刀入肉的声音，雪花之中的场景根本就看不清楚。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打斗的声音终于是停了下来，地上躺了五个人，雪白的地面已经被染的鲜红。
咬断马缰绳的飞云奔了过来，停在一个血红色的身影旁边，用鼻子拱了拱对方，白旭尧困难的睁开眼睛，见是陪着自己征战四方的伙伴，艰难的咧了咧嘴，没笑出来，却牵扯出一个忍痛的表情。
“德艺······”直到喊了第三声，身边才有个人轻应了一声。
“你没死！”这一声，白旭尧都听出来里面含着多么大的庆幸。
“能撑得住么？”忍不住又问了一声。
咬断马缰绳的白岩也站在了旁边，嘶鸣着拱了拱德艺的胳膊。
尖利的刺疼让德艺的脑袋更加清明，从齿缝挤出一个能字。
“能就好，撑住了，婉婉手上有个生意要交给你，挣了钱好娶花名，她现在可比你有钱，你一个男人不能落在女人的后面，”白旭尧忍着痛把这句话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奇怪的小瓶子，是临出发之前于婉给的。一共一百瓶的量根本就不占任何的空间，听说里面的小药丸能救命。
拿了两瓶打开，一粒塞进自己嘴里，另外一粒白旭尧摸索着喂给了德艺。
实在是撑不住，白旭尧一歪头晕了过去。
外面的天光微亮，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白旭尧浑身又疼又冷，飞云就在身旁卧着，用身体给他取暖。
看见白旭尧有动作，飞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脸颊。
脑袋慢慢的清明了起来。
德艺？
忍着疼赶紧去找，看见不远处躺着的人，从他那微微起伏的胸膛，他知道德艺还活着，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被围攻的那一刻，德艺拼了命的挡在他的身前，他身上的好几处刀伤原本应该在自己身上的。
此时看了，虽然血已经止住，内心却更加的汹涌。
半撑起身来到德艺的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肃然一惊。
发烧了。
“德艺，德艺，”白旭尧伸手推了两下，见没反应。
外面茫茫一片雪白，连方向也辨不清，现在出去找大夫根本就不现实。别无他法，白旭尧只能从于婉给的东西中翻找，希望能找到合用的药材。
一大包药材中治疗跌打损伤和止血的很多，终于在最底部翻出了几样东西，退烧的，感冒的，消炎的，闹肚子的，居然还发现了人参丸。
管不了那么多，白旭尧把每一样都拿了一点，从飞云的身上把牛皮水袋拿了下来，扶起德艺的头，拍了拍他的脸颊：“你发烧了，把药吃下去。”
像是听见一样，一粒一粒的药丸被塞进他的嘴中，白旭尧又喂了水。
他自己也吃了两颗人参丸，好补充体力。
离得近了，发现德艺身上有些地方的伤口还是湿润的，拿出于婉给的止血药，又抹了一点在上面。
冰天雪地，实在是太冷，洞口恰处在背风背雪的位置，里面很干燥，若是有火的话，也能抵挡一下外面的严寒。
凭白旭尧久在北地生活的习惯，料想里面应该有惊喜。
久在外面的旅人或者周围的山民，总会在人们惯常的歇脚处放一些被褥、食物和干柴，以便需要的人取用。
山洞往里面延伸不少，不远处是一堆烧尽的柴草堆和吃剩的食物，白旭尧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地上的火折子，擦亮，拖着步子往山洞里面走。
还真的猜对了。
除了白旭尧猜到的东西，居然还有锅、碗。
把需要的东西一一的挪出来，别看他出身尊贵，这些粗使的活计，都会。
把干柴放在离德艺最近的地方，生火，从洞外取了雪块放在锅内，加热融化。包袱内有肉干和炒米，兑上开水泡一碗，全部下肚之后浑身也暖和了起来。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德艺依然还在昏睡，白旭尧伸手拭了一下，烧居然退了。
惊奇的同时又无比的欣喜。
“德艺，德艺，”白旭尧不敢乱动他，大着声音喊了两声。
见有动静，白旭尧又喊了两声，这一次比上一次的声音还要大。
眼皮沉重的厉害，德艺努力睁开：“主子。”
“别动，你受伤了。”
炉子上还煨着热水，白旭尧又泡了一碗肉干和炒米，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感觉到嘴上的温度，德艺再次睁开了眼睛，混杂着抗拒和感激的神色出现在了那张苍白的脸上：“主子，我自己来。”
带着命令的口气，白旭尧说：“别逞能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老实把这碗东西吃完。”
这点东西，花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全部送进德艺的肚子里。
“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有了力气的德艺说话的声音也响亮了许多。他的意识很混沌，想不起来昏迷的时候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