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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并不算中国最传统的古都,现在的北京城是太宗朱棣在元大都的基础之上扩建的,前几年现在的皇上朱祁镇又对城池进行了进一步的扩建,初步形成了“里九皇四”的格局,就是内城九座城门,皇城四座城门,这也是后来北京城又被称作四九城的原因。
现在北京的外城还没有建立,后来最繁华的前门大街尚未兴起,当下最兴盛的便是位于东城的东四大街一带,各种商店酒肆甚至是勾栏妓馆应有尽有。作为北京城最受欢迎的酒楼,便宜坊就处于东大街正中的位置,店外牌匾上除了便宜坊三个字,还有小小的“金陵”二字,因此也被叫做金陵便宜坊。四十年前,朱棣下令迁都北京,后来的吃货皇帝朱高炽舍不得南京的烤鸭,特地将一间酒楼整个搬来,便是这家便宜坊,也是北京城最早的一家烤鸭店。
中午饭点时,便宜坊一楼靠窗的位置坐着一对二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女,衣着华丽,举止高雅,看着非富即贵。
“忆儿,自从监国之后,我们还一直都没有出过宫。今天难得出来,就陪你吃这里的招牌烤鸭吧。”说话的正是当今的郕王朱祁钰,早朝时看了一场好戏,又将锦衣卫指挥使之位拿到手中,心情大好,便带王妃汪氏出宫溜达,忆儿便是汪氏的闺名。
“呵呵,夫君这话说的好像是为了我才来这里的,明明就是你馋烤鸭了。”出了皇宫,王妃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跳脱了很多,眉眼上也带着明媚的笑容。
相比于在宫里非常拘束的王妃汪氏,现在这个随意的忆儿才是她真正的样子,也是朱祁钰更喜欢的样子。只不过现在的皇宫还不是他们的家,寄人篱下总要畏首畏尾。
“夫君,你干嘛这样盯着我看?”忆儿见朱祁钰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了。
朱祁钰轻轻地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没事,就是觉得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希望以后在宫里也能看到你的笑容。”
忆儿将包好的烤鸭卷塞到朱祁钰的嘴里:“夫君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油嘴滑舌的,以前你可不这样。”作为朱祁钰最亲近之人,汪忆是有感受到自己丈夫的变化的,以前的朱祁钰胆小怕事,在现在这种朝局境况下应该不会有闲心带自己出宫的。
朱祁钰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看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可能是朱家的遗传,不论是朱由检还是朱祁钰,都很喜欢这家店的烤鸭。现在的烤鸭跟后世的北京烤鸭南京烤鸭都不太一样,后世的大多是挂炉烤鸭,而现在流行的是焖炉烤鸭,相比之下,鸭皮没有那么焦脆而是更加肥嫩多汁,一口咬下去,那汁水在口中爆出的感觉,可别提多爽了。口味上面,这便宜坊的烤鸭也带有一股蜜汁的味道,更加符合南方人偏甜的口味,朱祁钰虽然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却也很喜欢这股味道。
“昨天你们去西牌楼了吗?有一个官员因为在朝堂上提议南迁,被监国的郕王下令直接当众斩首。”旁边一桌坐着两位商人打扮的人,应该是忙完了上午的生意,相约一起来这便宜坊放松放松。
“嘿,昨天我就在那里,刽子手一刀下去,血都快喷到我脸上了。然后一个锦衣卫头头一样的人站出来说,郕王已经决定绝不南迁,他会坚守北京城,战至最后。这才像是太祖太宗的子孙,哪里像当今皇上,你说兄弟二人,差别怎么这么大。”同桌的另一个商人讲起昨天的场面,似乎还是有些激动,不过好歹还有理智,最后一句的声音很低。
然而汪忆还是听到了他们说的内容,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她在宫中并没有自己的人,也不愿打听朝堂上面的事情,因此对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是一无所知。
“忆儿,我作为朱家子孙,国难当头自然不能退缩,你是我的妻子,自然也不能走,别怪我。”倒不是朱祁钰心狠,实在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他把自己的家人送走,自己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士气又会大受打击,到时候多死的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听到夫君这样说,汪忆摇了摇头道:“夫君,我怎么可能会怪你?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要是真的事有不谐,你殉国我殉夫。只是,济儿和潇儿还小。。。”朱祁钰除了汪忆还有一个侧妃,去年的时候,侧妃为他生下了长子朱见济,而汪忆则为他生了长女朱潇,只是年纪都还小,并未带入宫中,让奶妈在王府之中照顾。
如果完全按照朱由检的性子,定然不会将两个孩子送走,毕竟前世亡国之时,他可是亲手斩杀了自己几个孩子,但穿越过来之后,多少也融合了朱祁钰的记忆和性格,一时也狠不下心来:“哎,这个事情我再考虑考虑。”
就在两人都沉默了的时候,边上那桌又传来了刻意压低的声音:“今天早上,我又听到一件事情,我只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到外面去说。”在同桌之人好奇的眼神中,他继续说道:“据说现在监国的郕王,不是先皇亲生,而是收养的。”
朱祁钰夫妇听到这句话,脸色都是一变,一旁伺候的贴身太监成敬正准备把这个什么都敢说的大嘴巴抓起来,送去锦衣卫好好查查谣言的来源,却被朱祁钰拦了下来。
“罢了,街头谣言而已,何必在意。”朱祁钰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对汪忆说道,“你也好久没有见过父母了吧?今天我们正好出宫,不妨就去探望一下吧。”
汪忆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是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了,还以为朱祁钰只是单纯想陪她去看看父母,便欣然答应。
汪府住在北城,也就是后世铜锣鼓巷附近,这里在明清两代住的大多是非富即贵之家。汪家以前是世袭的金吾卫指挥,与郕王结亲之后便不适合再在禁军之中,就挂了一个锦衣卫指挥同知的虚职。
进了汪府后,朱祁钰夫妇先去见了老丈人汪瑛,然后汪忆便被支去后院陪母亲聊天了,正堂中只留下了翁婿二人。
“小婿恭喜岳父高升。”朱祁钰作势便要行礼。
汪瑛哪里敢受郕王的礼节,赶紧请到上座,自己坐在了下首,然后说道:“多谢郕王殿下厚爱,只是臣下实在是能力有限,担当不了锦衣卫指挥使一职。”
朱祁钰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岳父就不用谦虚了,在我与忆儿结婚之前,岳父管理金吾卫几千人不也是井井有条。现在推脱,莫不是担心锦衣卫名声不好?”
这说的就是汪瑛的真实想法,说得他老脸瞬间一红。锦衣卫一开始是皇帝亲卫,地位尊崇,但是后来开始慢慢就变成了替皇帝干脏活的部门,名声越来越差,不仅受到文臣的厌恶鄙视,就连同一阵线的武将群体也开始慢慢不搭理他们。如果只是名声差也就算了,关键是历任的锦衣卫指挥使就没几个有好下场的,远的不说,最近一任刚被打死在奉天殿,也不知道收拾干净了吗。
朱祁钰看到老丈人脸上有一些尴尬,就继续说道:“岳父放心,只是最近朝局动荡,需要您暂代一段时间,等风波过去了,还有更要紧的位置给您。”
“恩?是什么位置?”
“小婿想请您当国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