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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五年，三月三十日。
休整了几日和探查了地形，绘制了地图之后，刘雉与南翼的刘须在雍城会面了。
“情况就是这样，对方躲在山林之间，主要几个路口，有不少部落守护，想要进攻并不容易。”
刘须指着地图对刘雉说道，他的身后站着几个周国来的人。
在后世的天水、华亭之间，就是一座座丘塬，眼下是郁郁苍苍，林木葱葱，而在这林子里，囤聚了超过万人，全靠砍伐林木和吃树林里头的果子来补充食物不足。
同时，天水延伸到雍城的是渭水，后世天水一带，拥有四万人囤聚，其中就有那最令人在意的三千羌人。
也就是说，双方交锋地点，放在的位置是渭水两岸。
这边能保证有大量的食物来源，水源，甚至左右还有山林，可以抓捕猎物。
但这样的地形也最难打。
因为出兵的人太多，渭水两畔，经常能看到大量的独木舟。
独木舟肯定不是南方特有，北方也是有的。
眼下春汛来临，冰雪融化，想要走渭水肯定不行，这群独木舟，都只是沿着岸边行动，防止被飘下来的融化冰块撞翻。
也就是说，渭水行舟对于他们进行突入对方腹地不存在用处。
“昼伏夜出的话，能不能够快速切入敌人的腹地。”
指了指天水，也就是大巫营寨的腹地。
这里是祖地和大巫们联合组成的防御力量，也是屯兵之所。
只是大巫们接连派人来要求帝室跟他约战。
没错，就是约战！
下战书、骂娘、一对一单挑。
礼仪风貌，莫如是。
不然，一口气领着几万人行动，稍有不慎，就会崩溃。
不是所有人都跟刘季一样敢领着训练有素的几千人，到处浪的。
部落时代的兵和刘季记忆里，经过长达两千年千锤百炼出来的部队，完全不一样。
部落也搞偷袭。
但那骑马的游牧才干的事情。
更多的部落彼此之间靠着脚底板跑不了那么多远，所以需要下战书，约时间，打群架。
所以，听到了这话的周国人眼睛都直了。
“不是，为什么一定要偷袭？”一个周国人有点无法接受的问。
“为什么不能偷袭？”刘须反问了一声，“兵不厌诈。我们出兵的目的，就是为了减少伤亡而来。我们汉国的军队从建立开始，追求的就是以正合，以奇胜。”
“不是……这样做会被瞧不起的。”
“瞧不瞧得起我们，那是土著的心思，杀干净了土著之后，任何谩骂都会消失。胜利者才有资格批判对错。”
刘须又说：“让你们来，就是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战争。没有任何温情脉脉，也没有约战挑衅。有的只有厮杀与决战。”
“如果祖地这边的规矩是这样，那我们派人去跟天水那边的部落说，让他们给我们让一块地，我们带着战士过去跟他们决战。如果失败，我们认输，并且赔偿他们一笔粟。汉国有粟，他们绝对不会拒绝。”
刘雉冷笑了起来：“愚蠢的部落，才会守着落后的规矩和战法。不过这一点我们可以利用。”
“好，我这里让周国去作保，然后将我们四千人运过去。”
“可以，不过你们先出发。”
刘雉思考了一下：“我们间隔一天出发，然后你跟敌人约战的时候，先探出小路来，我带着人绕过去，直接从背后偷袭他们腹地的粮寨。”
“好。我会安排。”
刘须和刘雉，以及一群出来的四千人高层的对话，直接砸碎了周国副手们的三观。
别人跟你们打仗，喊堂堂正正。
然后你们几个搁这里大声密谋怎么阴死对方。
合适吗？
……
“合适得不得了。”
姬小臂听着归化进来的周国武士们的吐槽，耸了耸肩：“这就是汉国，他们为了崛起，甚至连自己的盟友，上千人都敢直接偷袭弄死。无耻是他们的座右铭，但这个无耻，他只对敌人。对于朋友，他们向来慷慨。”
“可是……”周国武士们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要成渣了。
“我们就是跟他们学的。”姬小臂摊了摊手，“否则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拿下周国。”
作为一个在南阳盆地里被刘季卷失败的部落，这几年时间，数百人扩张到上万人，不是靠着刘季那一套是什么？
虽然修修改改了不少，但至少很有用。
眼下周国入了华夏，得到了汉国的贷款，以及制度改造，短短三个月的时间，迅速拉拢了一批原来的周国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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