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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些内容并没有多少坏处。
因为刘季强调了文武并举的重要性，但实际上他的政体逐渐朝着文武相制靠拢。
文臣，绝大部分出自奴隶，但是伴随着教育体系的完善，刘季觉得再十年左右，第一批接受了完整教育体系爬出来的年轻人，就会享受到科举制度了。
武将，日后也会逐步完成替代，诸侯贵族，陆续外放，给更多普通国人出身的百姓，更多机会。
同时，教育强调道德教育，明令依法为主。
变相等于将立法权攥在手里。
因为直到现在，司寇府都没有完全的立法权，刘季才是法。
他说命令是什么，就是什么。
有人质疑，但会去做。
因为他这几年的崛起，已经太过神话，谁都觉得他是对的。
被神化的开国国君，才有可能压制上下一切不满，朝着一个目标不断前行。
等到姜刑天领悟到这一条，刘须已经告辞帝克，离开了。
无奈，他只能去找准备前往穷桑的姜榆罔。
这一次，姜刑天没办法跟着他去穷桑，因为汉国的发展势头太猛，他得留下洛阳给帝克出谋划策。
跟着姜榆罔走的是姜火。
“你是说，汉国正在用所谓的道德，改造前往汉国留学的诸侯子弟？”
姜榆罔拿着《明德》一书，看了一会儿后放下来，“我没有发现问题，这本《明德》对我们来说，很有利。诸如忠君爱国、精忠报国、体仁爱民、事必亲躬、惜民爱粮，这些都是必须要做的。”
“是如此！可是……汉国的普通人，他们必须通过战功才能获得爵位。而我们的诸侯们，他们一出生就是诸侯，老诸侯去世，他们即位分土，世卿世禄。如果一直学汉国的《明德》之后汉国会继续安排什么内容进来？”
“我从刘须那边听得的消息，还有一条重要的。那就是刘季强制要求所有留学子弟，都必须通读几本书。而这几本书，每一本都是探讨道德的。并且只要读完这些书，就能毕业。”
“这会带来什么后果？”
“贵族都读，读完了他们继续当人上人，不识数、不知五谷、每日都在汉国的赛马场赛马、马球场打马球、麻将场打麻将、博戏场里一掷千斤粟。
近来很多诸侯子弟，尤其是那种小有家资，并且掌握一些重要资源诸如盐、铜矿的诸侯，给嫡长去结交其他子弟的配额，一直都不低。
而花了这么多，学的都是些空谈，这是什么？
刘季口口声声说培养道德仁义，可是他的手下，又有几个是学这个的？
不都是靠着战争爬起来的？
这群人，有几个信的？
一边是无知之辈，受到诱惑，觉得学仁义道德就能享受。
一边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奴隶，他们信奉的从来不是仁义道德，而是《华夏英雄列传》里头的：仓禀实而知荣辱，衣食足而知礼节。”
姜榆罔皱眉，意识到了不妙：“那姜姓诸侯，都得喊回来？”
“……”
姜刑天这会儿沉默了：“你的意思呢？”
姜榆罔放下手中的《明德》，手指敲了敲桌面：“刘季做事，向来不会无的放矢。道德教育，我觉得不错。至少刘季在诱惑这群留学生堕落的行为上，我是赞同的。只要我们这一系的子弟忍下来，就没有问题。”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么，十五岁左右，喊回来？”
“太晚了，十三岁就要召集回来。这样，你派人走一趟汉国，就说洛阳学府需要学生，所以我们派过去的留学生，十三岁之后，每半年往返一次。春夏在洛阳，秋冬在南阳。这批学生的接送，一律由洛阳安排。让汉国的南阳学府调整课程，我们接回来，训练军争、杀敌、培养脾性，然后去南阳那边的就专门学他们的技术。”
“好。”姜刑天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
道德教育无可厚非。
因为这是很有用的。
能够减少社会治理成本，能够削弱其他诸侯继承人实力，甚至有些学得走火入魔的，真的对奴隶进行全方位释放，一定会得罪国人，然后被驱逐的。
国人暴动，近来发生的例子就太多了。
毕竟部落状态转成邦国形态，制度依旧是部落那一套，上层却借助华夏的威名，强行敛财，正大光明不断吃底层人。
底层人吃完的，就吃国人。
国人利益受损，肯定找你麻烦。
而这种诸侯，越多越好。
因为只要暴动，帝室就有理由插手。
最后找机会，要么废掉，要么贬爵，进而不断加强集权。
这是好事，为什么要拒绝。
现在汉国执行这种教育，对帝室来说是好事，所以屁股在这里，明知道里头是陷阱，姜榆罔也选择减缓这种陷阱的影响。
洛阳半年、南阳半年的奇葩学制，也会成为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的帝室公派留学生的主流。
至于其他诸侯子弟，管他去死！
巴不得他们变得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满口仁义道德，迂腐不知转圜的废物！
这样对于帝室的挑战，就能压到最低。
总之，赶回南阳的刘须，半路上遇到了姜榆罔派来的使者，得知了帝室准备修改留学生课程的消息后，就来找刘季，把之前姜刑天缠着他一直问汉国局势、政治制度、教育改革、军事改革的事情说了出来。
“会不会是看出来了？”
刘须问着刘季，学校制度的修改，课程课本的修改，全是刘季在敦促执行，甚至有些自己亲自下手写，背后的深意，汉国高层普遍都知道。
但没有反对声。
因为课程的标准，本来就是拿捏在刘季手中的。
而且教育好其他诸侯子弟，对他们亲善汉国，有很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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