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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的谈判，就不用刘季上了，而是姜刑天去跟刘鼠他们去扯皮。
开春之后，姜榆罔就安排的使团过来谈后边的事情。
然后一家人看起来和和美美的陪着帝克吃了一顿饭。
姜榆罔喝得很凶，帝克直皱眉:“凡事都要适量，你这个就太急了。”
姜榆罔却不在意:“人生无常，此时不欢，还能有什么好时间去开心？明年开春之后，说不定还可能遇上疫病，到时候就又要死一些人了。”
“难道你没有管束自家的城市清洁吗？”
木芽听得奇怪，怎么还会有疫病？
“阿姊，哪有空管那么多啊。汉国奴隶都是刘季的，他愿意花大价钱养着这群奴隶，我也能做到。可是其他的诸侯呢？他们的奴隶，每天都要用草绳捆绑手臂，干活的时候还要更要十人一组，一旦跑走了一个，就得全部处死，来恐吓奴隶们。”
“死后，他们也不掩埋，也不火化，更多的就是草草往水门丢，每天水门开关，尸体顺着流出去。这都三年了，每年开春入夏的时候，总能遇到疫病发生的事情。”
姜榆罔吐槽起来。
夏天呆在洛阳并不安全。
毕竟奴隶这种消耗品，比牲口还不如。
每年死的奴隶，没有三百也有一千，然后尸体的处理，最后都要摊到市政成本上。
姜榆罔也无奈，屡劝不听，杀人也不听。
那些奴隶主现在都懒得给奴隶烙印奴印，因为烙了奴印，意味着你得对这群奴隶负责。
打杀，也得有报备。
姜榆罔照搬刘季的制度去修改，于是提高了奴隶处置成本，那群奴隶主们就干脆直接甩锅给他。
奴隶买来，我不烙奴印了，反正就是用。
用回本了就卖出去，别的国家奴隶也来者不拒，更何况汉国收购价历来最高。
能被汉国买走的奴隶，还有翻身的可能。
若是烙上奴印，鬼知道汉国哪天跟帝室冲突了，这些被下令烙上奴隶的主儿，会不会找机会报复他们？
所以说，有奴印的奴隶，很多都不敢往汉国卖，而是卖给北方或者其他国家。
但没有奴隶的，去汉国反而还能获得一笔不错的价格。
总之，姜榆罔是担心开春之后会爆发疫病，他现在只能完成军事层面的
看書喇 基本控制，但地方上大小事务，基本上还是卿士大夫们说的算。
不过资源整合方面，相比较帝克分封诸姜的时期，要强了不知几倍。
“狠下心来多杀几个。或者按着奴隶比例向诸侯统一征税。不管他们答应与否，一甲的粟，总不能少。”
刘季出着主意:“只要发现一具奴隶尸体，那就统一累计，然后均摊给诸侯们。
反对的就出兵，或者警告下边的人，只要说出抛尸的诸侯，那其于诸侯就不用承担费用。如此一来，再多不满的声音，就会变成他们内部的矛盾。
你只需要不断的告诉他们，抛尸会导致瘟疫。要是他们不信，就把抛尸的诸侯抓起来，让他们全家跟着奴隶一起住，最多半个月，必然出现病症。出了病症就一把火烧干净。看到死人，下边也就闭嘴了。”
姜榆罔盯着刘季:“你居然如此残暴？”
“残暴？屡教不改者，罪加一等。汉国有相关的卫生法。干系全国百姓生死之事，君主不重视谁重视？他不体面，你就不能帮他体面吗？”
刘季摇了摇头:“治大国如烹小鲜，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兵戈的作用，在于制造平衡。平衡状态之下，就要学会拨动两仪，让整个平衡变成一个动态。而动起来的时候，就能在一阴一阳之间寻找的漏洞。是堵上，还是戳破，就看拨动两仪的家伙怎么看了。”
姜榆罔点了点头:“难怪你没有出兵打出去，而是选择打造道路……”
“非是如此。核心还是因为出兵打，没有收益。
我出兵南下，千乘征伐山林，然后能获得什么？”
刘季盯着姜榆罔缓缓问。
“奴隶。”姜榆罔想了一下，“土地。”
“奴隶我可以用买的，犯不着让子民去收益没多少的地方打仗。至于土地，汉国现在人均四十亩田土，人均三千斤粮食，一个人一年顶死吃一千二百斤粟，还能多出一千八斤粮购买奴隶。他们一年劳作之后，能买两个男奴，或者一个女奴。我多是用来买女奴，然后送去给子民婚配，让他们生于子嗣。”
“一个女奴，三年两胎，如果只能生十五年，那么就有十个子嗣。”
“按照男女比例来算，五五开。便是五男 五女，然后根据司徒府和太医院的计算，八岁以下的孩子夭折率为五成。而男孩夭折率比女孩高一点。一般十五年内，能活下来两男三女。”
“两个男孩，十五年后，就是丁壮，就能分地，他们可以和两个女孩组成家庭，继续繁衍后代。而多出来的女孩，要么招赘翻身爬起来的奴隶，要么嫁给士大夫们做妾。只要顺遂，三十年后，这三个家庭，能再诞生十五个子嗣。”
“也就是说，三十年后，两代人，汉国总人口，能照现在的七十万，最少增加至两百万。”
“而越人部落不过区区十万。我若是现在打，千乘过境，敌人溃逃还好，就怕他们不跑，跟着你死磕，骚扰，破坏你的田地，让你城外的一切资产无法产生收益。
但如果我换个算法，我每年将各地兵甲聚拢起来，一次出三千人。
每次死亡超过一成就退回来。
阵亡三百丁，换来两千七百丁磨砺好了战力。
那么，我练上三十年。我每年损失最多不过三千丁，却换来了八十一万许的骁勇善战的勇士。
而我还有一百二十万百姓耕种着辽阔的土地，生产更多的粮食，并且不断虹吸奴隶到来。
这笔账，随便算，也比现在一口气发兵几万，浪费掉我汉国这十年生聚的粮食，要来的划算吧。
要知道，西南密林，出兵越多，损耗就越大。
一个疟疾，能让我一口气报销半数兵马。
而这半数可以是一万丁，那就是四十万亩田无人耕种。
也可以是五万丁壮，那就是两百万田亩无人耕种。
同时，也意味着五万个家庭破碎消失，哪怕能重组就算一半好了，那么就等于只能组出两万五千户，那十年之后，我亏多少丁壮、多少女娘？还有，少了两万五千丁壮，十年又损失我多少田亩开垦和粮产？”
刘季当着家人的面，慢慢阐述着数据，掰开了，揉碎了，一点点喂给在场的每个人听。
刘荆若有所思，刘甜微微皱眉，但不可否认刘季说的是对的。
对于一国之君来说，坐上了这个位置，人命很多时候，其实就是刘季口中冷冰冰的数据。
帝克伸手拍了拍姜榆罔:“还不快谢过刘季，他都教你了多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