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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在边疆就是个大大的太字,张凡他们的行程差不多是从右腿上去,左腿下来,然后在一点上作为最后的义诊点。
从海拔三四千下到一千多以后,就感觉明显不一样了,一望无际的农田展现在人们的眼里,特别是秋天晒辣椒的场地,通红通红的一大片,满目望去,就好像一颗颗的红宝石放在地上一样。
在秋天的时候,这里的土地上,就像是一片片的火海一样,专门做番茄酱的工业番茄,专门做中药的红花,还有辣椒,一片一片,一望无际的红色海洋一样。
这地方是华国最靠近边疆的农场,全华国最早用大机械化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南河更不是两湖,而是驻扎在边疆的一个又一个的农场。如果说,现在华国对西北斯坦的底气是pla,以前就是这些农场。
一进入这里,感觉就像是到了内地某个农村一样,满大街说着内地的口音,特别是上了年纪的老头,一张口说不定就是江浙或者湖广的方言。甚至有些少数民族,一张嘴就是:中!
当张凡他们的车队驶入农场的团场的时候,一群豁牙的老头早早就迎了上来,“哎呀,张凡姑爷的车队来啊!”
因为邵华家是农场人,张凡随着名气的提升,早些年和张凡熟识的农场老头们就开始喊张凡为姑爷了,虽然有歧义,可透着一股子的亲切。
不过张凡听到耳朵里,总有一种被占了便宜的感觉。这是没辙,谁让张凡当年还不值一钱的时候,就和这群老货熟识呢。
车队驶入农场的时候,光屁股的小娃娃一点都不害怕,跟着车队后面叽叽喳喳的。薛飞头伸出去,一边喊一边吓唬,“别追了,别追了,等会谁追给谁打针。”
车队停在团部医院后,农场的老人还有团部医院的医生们早已经站在院子里迎接了。
现在的农场,师级单位以下不挂衔,但名称称呼,仍旧和部队的相似。
张凡刚一下车,当年给瞧病做手术的老头老太太们就涌了过来,老团长豁牙走风的喊着:“走,家里走,姑爷来了,臊子面都准备好了,赶紧上家走。”
“人太多,老爷子,就在团部医院吃点算了,这几十号人去你家,坐屋檐上都坐不下。”张凡没客气,这地方你要是客气了,他就觉得你现在成院长了,瞧不起人了,当年你当小医生的时候不这样。
张凡也是无奈的,当年他要不自己来,要不就带三四个人来和现在几十号人不一样。
“也是,哈哈,也是,他们医院的胖头三会做什么饭,他炒的菜狗都不吃,等着啊,我让老婆子带着面来这里给你们下臊子面。
知道你们要来,专门用今年的新麦子磨的面,劲道的很。还有昨天才割的大肉,肉肥,嘿!香的很。”
“行,老爷子,本来肚子就饿了,这几天在山上就吃半生不熟的带血肉了,一定多做点啊。”
“中,这就去,哎呀,你看看你,都在山上饿黑了,山上的达子会做个屁的饭啊!”
张凡笑着打发了一群老头子,别看这群老头子豁牙了嘴的,当年可是正儿八经的战士。而且,现在虽然老了,可在团场的话语权还是很重的。
农场医院的院长等一群老头老太太走了以后,这才赶紧上前,“领导还是领导啊,这群老头老太太对我们,不张嘴骂人就已经很客气了。快进,进去休息休息。”
其实人家喊张凡领导是真客气,因为农场的体系是独立的,人家不光卫生是单独的,甚至连公检法都是独立的不和边疆公用。
虽然张凡是边疆卫生书籍,可管不到人家头上。当然了,按照茶素医院的这个体量和技术,在茶素地区,已经不太分农场和地方了。
张凡说义诊,别说农场了,就连军队都配合,何况农场呢。不过这要是放在其他地方,这就有点犯忌讳了。
比如说石头城的地方医院,就不敢去农场医院义诊,你这是明白的说我技术不如你是不是而茶素医院就没这个顾忌了。
“都通知了没有?”
这位院长是后来从外地调来的,和张凡不熟,不过张凡也早过来见谁都套近乎的年代了。
“通知了,通知了,昨天师里的领导就给打电话,让我们红星农场作为义诊点,说是茶素医院来义诊。我们连夜通知到连队卫生所了。”
“嗯!那就好,给你们带了点茶素医院自己生产的药品。”张凡点了点头,然后一边指挥让人设置义诊的就诊桌子,一边把车里的一些药物往下搬。
农场的团部,大约就是和县级是一个级别的,不过团部的卫生院是比一般的县级医院小很多,设备也没县级医院的好,早些年有人说这个农场是时代的产物,新时代了应该撤销掉。
所以农场的前景起起伏伏的,导致发育明显不如地方了。
“这是异体移植的皮肤材料,如果……”
张凡话还没说完,农场的院长就尴尬的说了一句:“这个,这个我们现在没人会用了。”
“柴军伟不是在这里吗,他不是前一段时间才从我们医院进修结束吗?”
“额,他,他辞职了,去南方了。”
张凡一看院长的脸色,就明白了,估计柴军伟竞争失败,直接辞职离开了,“这个货!”张凡只能这样说了一嘴。
农场和牧区不一样,牧区的牧民虽然分散,但年轻人居多,可农场就不一样了,虽然聚集在一个地方,但一眼望去,整个就是六岁一下,六十岁以上,年轻人很少很少。
遮阳棚,就诊桌,这些都还没搭建起来,农场的老团长就带着一群老太太来给张凡他们做饭了。
老头指示这一群老太太霸占了医院的食堂,然后拉着张凡手给张凡和欧阳埋怨:“姑爷啊,听说你现在当大官了?
哎,以前一个月还来这么一两次,现在都多久没来了,怎么当官就这么忙?忘记我们这些老乡了?”
这话,张凡都不好接,主要是现在的手术,因为茶素医院的发展,也不用张凡像当年一样,四处的飞刀。
“脱离群众要不得的,既要从群众中走出去,也要走到群众中去。”欧阳一张嘴,豁牙的老团长就开始点头。
“不过,他现在的胆子不清啊,前面一段时间,团场给你们注射结核疫苗了吗?”
“注射了,注射了,就是说治疗预防痨病的,那玩意可厉害了,我娘就是死在痨病上得。还是国家好啊,不然痨病一来,这群人能治什么!”豁牙老团长不忿的看着团场医院的院长。
“哈哈,这个结核疫苗,就是我们茶素医院研究出来的,我们最近一段时间,就是忙着弄这个事情呢。”
“这是大好事啊,大善啊,积阴德的大好事啊,哎呀,姑爷啊,错怪你了,我老头子就是个文盲,你也别在意啊。”
张凡只能撇撇嘴,“老爷子最近尿频尿急的情况好点没,上次就给你说了,去医院我给你做个前列腺的电切,你怎么就不听呢。”
“嗨,这么大领导了,一天就知道胡扯,这玩意是轻易能切的吗。”说完老头站起来就走。
中午,义诊都还没开始呢,一碗碗的臊子面就端了上来。
草原上得水煮肉,有水煮肉的风情,农场的臊子面,有臊子面的味道。
臊子面讲究的是汤汁要宽,老醋出头,土豆丁、豆腐丁、肉臊子要一样的大,木耳点缀,再加上当年的小麦面粉,下力气的搓揉,面条劲道的如同弹簧。
一碗面,对于这群异地而生的人来说,或许就是乡愁。
医生护士们,一人一碗面,不顾吃相的蹲在院子里,嗦面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凡和薛飞他们几个年轻人蹲在一起,欧阳陪着老团长他们在桌子上吃,本来让张凡也去上桌子,张凡没去,全是老头老太太,张凡去了也不自在。
蹲在路边,一口面条一口蒜,然后一口老醋出头的面条,然后全身微微出汗,真的是通体舒坦。
“我这辈子都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蹲在马路边上吃面,而且还能吃两碗。”刘爱莲感慨的说着。
“老刘,你不行,才两碗,我已经是第四碗了,张院也都第三碗了,汤少喝,这面就讲究吃面不喝汤。”
一趟高原之行,让老刘他们魔都来的医生彻底融入到了茶素医院的团队里,刚来的时候,他们客气,医院的同事们更客气。
一个个的院长或者教授的,叫着虽然有礼貌,但总有股子疏离感。现在不一样了,从院长教授变成了老刘老李,一听就是自己人的感觉。
一群人,吃完收拾完,就开始干活。
这边的先心病明显就少了很多,甚至一个团都没有发现一例,而疾病其实主要是内科老年病,甚至外科的病号都没有,因为这两年,周边地县经过茶素医院的扶持,一般的外科疾病,都不用拖延,人家就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