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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树梢枝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挂了一轮弯月。
徐二英带着三个孩子已经睡熟了。
而仅隔着一面墙外的屋内,昏黄微弱的煤油灯扑闪了两下像是马上就要灭了。
贺知意不自觉的咬住下唇,一双手握在一起不知所措的捏着手指。
她想走吗?
说实话她似乎并没有那么坚定的想走。
不然在下山去镇上的时候她完全有机会一走了之。
贺知意揪着手指不说话,路泽方眼神暗了暗。
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你想走的话就走吧,娘那边我来说。”
路泽方丢下这话转身走向门口准备出去待一会儿。
“那个,这是娘给我的钱。”
贺知意从炕上跳下来喊住路泽方。
把那手帕卷着的小包从兜里掏出来。
“不必了,你收好吧。”
路泽方顿住步子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木门砰的阖上,屋里屋外两个人的心似乎也像是被人用力击了一拳似的。
路泽方轻轻仰头,垂在两边的手握成了拳状又无力的松开。
屋里贺知意亦是如此,攥着手帕看向已经关上的门脑子里乱的很。
桌上的煤油灯终于忽闪了两下灭了。
贺知意脱了鞋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路泽方到底是啥意思?
他喜欢自己?
不能吧,才相处几天就认定自己当媳妇儿?
贺知意看过小说,当初是原主给路泽方下了药,路泽方是不得已才认命跟原主领证的。
根本没有爱情这一说啊。
所以贺知意这几天也一直把路泽方跟她的相处方式代入到小说里描写的路泽方的不得不为之那一说。
那不喜欢自己干嘛弄出来一副受了情伤的模样呢?
搞得她心里乱的要死。
贺知意无力的叹了口气,翻身把头埋进枕巾上,手握成拳在炕上锤了一下。
“嘶。”
炕上铺的单薄,捶这么一下还挺疼。
贺知意在炕上不知道折腾了多久,终于阖上眼睛睡着了。
路泽方在院子里坐了好一会儿觉得心里平静多了这才轻手轻脚的摸黑进了屋。
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屋里的小女人已经睡熟了。
路泽方站在屋门口听着炕上传来的细微平稳的呼吸声,无奈的扯动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没良心的。
夜还深。
隔着一道墙传来徐二英跟孩子着急的叫喊声。
路泽方顿时掀开被子从地上起来,披上外衣快步往隔壁屋子走去。
贺知意也已经被吵醒了,揉着眼睛让自己清醒了一点后反应过来是徐二英跟孩子们的哭叫声,也立马从炕上下来摸黑穿好鞋子跑过去。
屋里已经点上煤油灯了。
土豆光着脚踩在地上站在炕下头举着煤油灯。
苞米坐在炕尾脸上带着明显的泪痕。
徐二英和路泽方围着炕上平躺的地瓜按着他的手脚。
炕上瘦弱的小人儿,地瓜正口吐白沫,身体抽搐不止。
嘴巴里含着刚刚徐二英塞的一根筷子,这是怕他咬着舌头。
贺知意皱眉,霎时间反应过来地瓜这是癫痫发作了!
小说里描写的地瓜被丢弃是因为患有疾病的原因,今晚这是又突然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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