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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何富银在上房屋里跟几个人谝闲话，头上戴着白帽子。
走了的老人是他小姑。
“银叔，你出来！”
何富银看侄儿何宁一肚子厌恶。
刚才他从这个院里追着张爱伯出去，被一院子人看见。
有人认出来他俩是十里铺的混混青年。
亲戚们围上去问何富银：“提着摇把要打人的小子是不是你侄儿？”
何富银一口否认：“不是，我不认识他。”
这会儿时间，何宁站在门口喊他叔。
问他话的几个人瞪眼看何富银。
“何富银，你侄儿就你侄儿，你干么不认？你咋那么奇怪？”
何富银一脸尴尬从屋里出来，狠狠挖一眼何宁。
“你来趁事情，你不好好趁，你追张爱伯打架，这是你小姑奶奶家，你能不能别犯浑？”
“村长叔帮我忙。”
“你开拖拉机来的，也不知道把我们几个拉上？我们骑自行车跑五十里路，吃不吃力，你现在叫我帮你忙？”
“银叔，我先去油坊拉油渣和苹果，再去矿区卖，我能拉上你们吗？”
何富银鼻子里哼，正月里，何宁是不混日子了，但钻钱眼里了。
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
没好好气问一声：“帮啥忙，说！”
“银叔，你帮我把骡子牵回去。”
何富银以为何宁挣了钱买了一头骡子，从这个村里牵回去。
“宁子，有没有眼色，没看到我给我小姑戴孝？我今儿不回去。”
何宁想骂一句，戴个屁孝，你小姑活着的时候，你给她买过几斤茶叶？
“银叔，骡子是我梅姑家的，张爱伯半路上截住偷卖给路红星家，我强行从路红星家拉出来，再不拉回去，被他们弟兄知道，你看着我跟他们打架？”
十里铺村长何富银，那个火气大。
“宁子，你惹路家人？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村长何富银一把将白孝帽摘下来揣衣兜里，出了院子。
大门口停着拖拉机。
何富银骂骂叨叨：“你给我找的这麻烦！骡子在哪儿？”
“银叔，在村口，罗家大叔拉着，等咱过去，银叔我给你十块钱。”
“我没见求过你的十块钱。”
何宁开动车，拉村长到村口。
何富银气呼呼从罗家人手里接过骡子缰绳。
挖一眼何宁。
村长何富银牵着红骡子，走五十里路回十里铺。
越走越生气，骑在红骡子脊背上，骂骂叨叨。
骂归骂，侄儿何宁这段时间在村里拼命赚钱，这样下去了不得。
他看出来了，这混小子只要收了性子干事业，是村里的能人。
何富银手里缺钱，帮何宁忙，说不定正月一过跟他借两钱还能借来。
出了莫水河村一个小时，身后自行车铃声响。
一转头，三辆自行车骑到他跟前。
三辆自行车五个人，路红星兄弟五个。
他们骑着自行车追拖拉机追骡子。
把何富银追上了。
何富银一肚子苦楚，赶紧陪笑脸。
“路家亲戚，我是十里铺村长，有话好说！”
他的衣领被高大粗壮的路红星拽住。
“何家的，你外村趁事情的亲戚，你把事情不好好趁着，你跑进我家里强行拉我刚卖的骡子，你横得很啊？”
何富银赶紧辩解：“路红星，我是何富银，我是十里铺村长，闯进你家院里的人不是我，是我侄儿何宁，他就一混子，你们最好别惹他。”
“咣”一声闷响，路红星的一拳砸在何富银胸膛上，嘴里骂。
“你是十里铺村长，你不是我们村村长，打得就是你这种当村长的人。”
红骡子被路红星一把抢走，再喊一声：“你们几个给他脸上挂点颜色。”
路红星的四个兄弟，扑上来对何富银一阵拳打脚踢。
十里铺村长何富银被四个人三拳两脚踏倒在地上翻不起来了，死死护住头和脸面。
路红星劝一句：“行了，好歹是何家亲戚，长个教训得了。”
何富银坐在地上站不起来。
恨路家这帮土匪的同时，更恨侄儿何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