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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宣纸要经过浸泡、灰掩、蒸煮、漂白、制浆、水捞、加胶、贴洪等十八道工序，历经一年方可制成。
与之相比，竹纸就经济实惠许多。
“市长，秦祝来了。在青室（柳城衙门负责接待访客的房间）。”
于珂来到造纸的实验地，在方岚耳边说道。
方岚点头，示意让造纸的工匠们继续工作，拿着刚刚制作而成的竹纸来到了青室。
“这就是竹纸！”秦祝在方岚还没有进来时，便看到了她手中的纸张，想到最近市长一直在造纸，便知道是成功了。
方岚抬手露出白纸，递给了前来迎接的秦祝：“还行吧，和我之前用的那些差不多，配料调配好了，竹纸也可以批量生产。”
秦祝仔细观摩，凑近还能闻到淡淡的竹香。
“雅！大雅！”
这样的纸太适合那些所谓的文人雅士了！
“市长这一定会卖疯的！”特别是那些门阀士族之中，草纸刚出来的时候，他们赚了一大笔，但基本价格提不起来，热度降下来之后，只能靠一些寒门子弟，草纸和京都那边的纸张质量上有区别，还是比那边差上一些，寒门子弟买回去都是用来练字，在与其他人作诗画画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但是这个竹纸不一样！
光滑，雪白，还带着竹香味，用了这个纸感觉整个人都文雅了不少。
“卖肯定要卖的，不过物以稀为贵，秦老板就不需要我这样的经商小白来教你这事了吧。”
方岚喝了一口茶，笑着说。
“自然，那是自然。”秦祝拿着竹纸上下翻看，喜不自胜，想起了曾经女儿秦黛滢对他说的话，总觉得市长这话有其他的意思，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
“市长，之前小女参加经商一事，现在是否还起效？”
方岚揶揄看着秦祝：“怎么？秦姑娘不是要经营秦家的胭脂店吗？”
听到这话，秦祝就知道市长是知道了那天在秦家书房内，他对秦黛滢说的话了。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知道？难不成这位市长一直有派人监视他们？
越是细想，心越是低沉，如果真是如此，这个市长疑心也太重了些。
“等一个月后，秦黛滢还有这样的想法，我这边随时欢迎。现在既然入了官学，先让她们学习吧。”
先让她们感受一下岚市洗脑大法，各种先有国后有家，忠君爱国的故事轰炸下，方岚不信培养不出来热爱岚市，为岚市抛头颅洒热血的有为青年！
听到方岚的话，也不知道是否有没有不再追究他的意思，只好恭敬地行了一礼。
他是彻底服了。
这位方岚市长虽然年轻，资质也只能算中上，但偏偏她够狠。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把半座城的人都抓去做徭役，整个柳城基本对她可谓是神憎鬼厌，如果不是有方家军在，估计她半夜死在睡梦中，秦祝都认为是正常的。
而且他看不懂为何要做的这么极端。
若是想立威，随便找几个平民打杀不就行？何必直接抓半个城的人。
这种行为看起来像个疯子一样，而且对于进行徭役的百姓，每日她还供应三餐。
据秦祝了解，这三餐有肉有菜有米饭，比一般的地主家食得还好，现在有些贫苦的百姓还羡慕起了做徭役的那些人。
农庄还有开荒这事他能理解，但随便招个长工也比这一日三餐的价格要实惠得多，毕竟长工给点吃的就行了。
在秦祝，还有其他像他这样的人看来，抓几千人徭役，又提供几千人这么好饭食的方岚，跟疯子差不多。
还是一个败家的疯子，这样下去，再多的存粮都会吃完，更何况现在还是灾年，就算旱情好了许多，也经不住几千人放开来吃。
一开始，这些人都是抱着看方岚什么时候搬石头砸自己脚的心态去看待这次的徭役农庄事件，结果一个月过去了，一日三餐硬是没有断过一次。
方岚是败家疯子的说法并没有断，而是又多了一条，
家底厚的败家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