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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明白，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识字做什么？以前没有识字还不是这么过来的。
“哎，想不通，要是以前让孩子们启蒙读书还能理解，为何还要我们这些当人祖父祖母年纪的人识字呢？”
他们这把年纪，最适合做的事是在家含饴弄孙，而不是奋发图强好好学习。
让他们读书识字，难不成还能做大官？
依他们看，这次市长是真的糊涂。
“每日做事已经这般累了，还不能回家好好休息，哎，做人真苦啊。”
有人苦涩地摇头，打工人每天最期待就是下工回家好好休息，现在还要晚上去学习识字。
“你们去吗？”
有人问，期待着有人带头抗议。
可惜这点道行还瞒不住在场的人。
他一问，立马有人站出来说：
“不管你们去不去，老子不去，每天都这么累，白天还要一大早上工，我才不去学那些什么字，反正我做工不需要这些，老子的儿子读书成绩又好，还需要我读什么书，浪费时间！我要回家睡觉！”
“就是！”
“没错！”
“那我们约好晚上都不去夜校扫盲班！”
“好！”
“说定的，不许反悔！”
那个人看着这几人诚恳老实的模样，心中暗喜。
当天晚上。
男人偷偷摸摸地摸到一个大门前，这个门口的牌匾挂着几个字：
柳城尚道街扫盲班
看到此处没有人影，觉得白天的那几个人确定是没有来，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走进房子，看到原本是花园景观的地方被填平了，只剩下宽阔的空地。
空地上摆着整齐的桌子，旁边是岚市特产的路灯。
在路灯的照耀下，男人清晰地看到规规矩矩坐在前面几排，熟悉的面孔。
最前方这次街区扫盲班老师看着走进来的男人，淡淡地说道：“最后一个人来了，这次我们班没有缺席的同学，值得鼓励。”
今早叫得最大声，说晚上要睡觉的人，此时在第一排，坐得十分板正，目不斜视，一副好学生的面孔。
男人心中叹气，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说好回家睡觉，你却偷偷过来学习。
柳城轰轰烈烈的扫盲运动就此展开。
扫盲运动进行七日之后，是这次运动的一个小总结。
岚市。
“什么？进度为零？”
方岚瞪大眼睛，她年纪还没到呢，就有幻听了？
刚刚听到了啥？
李华夏清咳了几下，硬着头皮说：
“每天晚上都有参加的市民，除了特殊情况，没有一个人缺席……
也不能说进度为零，但是的确没有什么进度，他们每天学完字之后，九成的市民在第二日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而且为了避免有人故意捣乱，她还特意调查过，市民们不是故意忘记的，是真的记不住。
字从耳边过，半点没走心啊。
方岚想到了始末。
苏行清也说了：
“刚开始市民们还能认真听，后面已经基本做到了人在扫盲班，心不在扫盲班。一些妇人甚至在扫盲班上绣花缝衣服，说扫盲班的灯光够亮，不要浪费这个光线……”
也不能说柳城的市民们有什么问题，他们听从政令，积极配合，每天晚上准时报到。
只是读书这事情，能够学到多少，不是有人强迫要求就能学的。
他们说听不懂，还能怎么样？
方岚听了汇报后点了点头。
看来还得换一个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