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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要乖一点知道吗？不然得罪她们，就没人帮我们了。”大树臭屁完之后，表情认真，用手点了点只到他胸前的小孩们。
“好，大树哥我们一定听话。”
得到保证以后，大树才转头对在不远处等着他们的方岚二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可以过来了。
方岚和于珂看到了大树的手势，才往他们那边走过去。
“现在可以说想做什么了？”
她们一过去，那些小孩都躲在了大树的身后，头都不敢探出来。
只是小孩们不知道，大人们的身高完全可以看到他们。
方岚见小孩们害怕，就把目光放在了带她们过来的小乞儿大树身上。
大树性格不是胆小的人，又和方岚两人相处了一会，知道方岚和于珂不是坏人，不然也不会为了他的一句话愿意跟着他走了这么远的路。
所以这时只有他直视方岚。
“在这里的小孩，都是青山城被父母遗弃的孩子。还有一些小孩是我捡回来的。”
“你捡回来的？”
方岚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笑脸，她蹲了下来，第一次和大树面对面平视。
“现在是你养着他们？”
看这里的孩子大小，还有面对陌生人的表现，不像是经常出去乞讨的乞丐。
可这个叫大树的乞丐也不过十岁而已，能养活这么多小孩吗？
这里起码有十五个孩子。
“以前是老头养，现在是我养。”大树说了这句，停顿了一下，有些窘迫道：“不过我太小了，养不起他们了。”
老头一死，他连这些孩子都养不起了。
“那你找女官是想做什么？让这些小孩给女官养？还是说想让安丰王帮你养这些孩子？”
大树摇了摇头，否认了方岚的话。
他认真地看着方岚，一字一字，吐字清晰坚定地说出一句：“我想告遗弃小孩的父母。”
方岚望着大树，沉默了片刻。
“你知道这些孩子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有的死了，有的还没有死。”大树轻轻地说，也许是他也觉得要求有些过分，回答这句话的时候，有些虚。
他之前去找过县令，还没见到县令，衙役们听到他这个可笑的告状，直接把他赶了出去。
天底下，哪有子女告父母的？可笑！
“我，我想安丰王一定有办法吧，之前我听过一期报纸，上面有着对于小孩的保护，还有规定让小孩上学。”
“在这里的都是运气好活下来的，可还有很多那些被杀死的小娃娃，难道他们没有犯法吗？”大树不明白，在街上杀人是犯法，会被抓起来。
为什么父母杀了自己的孩子，不会被抓起来？
难道父母杀子是不犯法的吗？
面对大树的质问，方岚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大树怔怔地看着原本对小孩子一样冷漠无情的女子，露出了令他向往渴望的表情。
那一双眼睛，温柔地想让人落泪。
“你说的没错，不是所有人都配做父母的。”
她轻轻的一句话，大树却感觉重重落在他的心里。
两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划过黑污的小脸，留下两条十分明显的长长的痕迹。
带着污垢的泪珠滴在从破碎石砖缝隙中长出来的小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