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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以后这孩子就托付给你了!”
“你们俩,真的要决定离开了?”
破烂侯看了一眼正在院子里玩玻璃球的许愿后,神色凝重的看着许和平夫妻俩。
夫妻俩对视一眼,转头看着破烂侯点点头,眼中虽然满是不舍,却掩盖不住那个坚决的心意。
“怪我无能,不能洗刷许师的冤屈啊!”
破烂侯看到他们已经下定了决心,知道木已成舟。不可更改了,只好仰天长叹起来,神情萧瑟了许多。
“师兄,这不是你的错,你就不要责怪自己了,许愿这孩子还请您多多照顾了。”
夫妻俩向破烂侯弯腰鞠躬,对方侧着身子没有全受。
“爸爸,妈妈,你们要去哪?”
许和平停下脚步,没有转身,林薇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抱住了许愿轻声道:“妈妈去给你买好吃的,你要在侯伯伯这里乖乖的,听他的话,知道吗?”
“哦,我知道了,那你们快点回来啊!”
林薇亲了一下儿子的额头,嗯了一声后,拉着许和平快步走出了院子,一直走到胡同口,她才捂住脸痛哭起来。
“要不,你还是留下来吧,儿子不能离开娘……”
“你别说了,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两人回头看了一眼胡同深处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里。
“侯叔在家,咦,这不是许愿嘛,你怎么在这里?”
裴行远停下自行车,诧异的看着蹲在院门口台阶上的小男孩。
这忧郁的,被人抛弃了小眼神是啥子情况?
裴行远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许愿啊,你是不是迷路了,这样吧,一会我送你回家去。”
许愿抬起头,巴巴的看着裴行远,认出了这是救了他爸爸的那个大英雄哥哥。
“哥哥,我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啥?”
许和平夫妻俩的容貌浮现在裴行远的脑海里,不会吧,这夫妻俩的面相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干出这事的人啊!
破烂侯从屋里走出来:“裴哥儿,你认识许愿这孩子?”
裴行远起身看着破烂侯:“几面之缘,侯叔,这孩子怎么在你家门口的?”
“唉!”
破烂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朝院子里走去,裴行远抱起许愿跟在他后面。
“你说什么?原来你是许愿他爷爷的徒弟!”
裴行远惊讶的看着破烂侯,突然一拍脑门懊恼道:“坏了,这事错在我,这乌龙闹的。”
面对破烂侯的探寻的眼神,裴行远将他路过巷子,救下许和平的事。对方伤好大半后,登门拜访他,他收下了人家的贵重礼物,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就透露一点信息的事都说了出来。
“这幅黄庭坚手书兰亭序你帮我保管吧,将来看到许愿他爸了,你代我还给他吧,这事情闹的。”
破烂侯打开木盒,取出里面的卷轴,展开来看了一会后又放进了盒子里。
“行了,许和平他送出的东西从来不收回,你自己收着吧。你跟我说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破烂侯将木盒子推到裴行远的面前,锐利的双眼盯着苦笑的裴行远。
“这个事,怎么说呢,许先生当年的事确实另有隐情,他为了不让一批国宝落入东瀛人手里,和一些人仿造了一批赝品,替换了那些国宝,想法很好,最后出了纰漏,他被人出卖了……”
破烂侯接口道:“所以他为了保护国宝,自愿担下了汉奸的骂名?”
他仰头长叹一声,眼中热泪盈眶:“许师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破烂侯感慨了好一会后,抹了下眼睛,眼神再次锐利起来。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出卖了许师?”
裴行远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在破烂侯失望的眼神中摇摇头说道:“抱歉了,侯叔,这我还真不知道,我毕竟不是当事人,但是我想出卖许老先生的人,应该就和当年和他一起仿造国宝那批人有关。”
“你是说,老朝奉?”
裴行远点点头,他确实不知道具体是谁出卖了许一城,但是用脚后跟都能猜得到,肯定是老朝奉这个造假集团里的人。
屋里面陷入了难言的寂静中,破烂侯看着屋顶,心神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好一会他才想起裴行远还在屋里。
他看着裴行远,眼神晦涩不明,手掌紧了松,松了又紧,突然开口道:“裴哥儿,我不管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些隐秘,叔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站在哪一边的?”
终于还是问到这个事了!
裴行远在决定说出许一城的事后,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你知道的这么详细,很难不让人怀疑你就是老朝奉里的人啊,而且你仿制古画那么厉害,总得有人教你吧!
破烂侯问他站在哪一边,潜台词也是在问他究竟是不是老朝奉的人,只是碍于两人这些日子的交情,他才当场发作起来。
裴行远诚恳的看着破烂侯:“侯叔,我只能跟你说,我不属于任何一方,如果非要说我属于哪一方的人,我应该是站在正义这一边的。”
“正义吗?”
破烂侯低下头沉思了好一会,最后抬起头看着裴行远,摆摆手道:“裴哥儿,我现在心里很乱,想一个人静静……”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
裴行远起身离开了,那卷装有黄庭坚手书兰亭序的木盒子则被他留在了桌上,破烂侯瞥了一眼,嘴巴翕动了几下,直到裴行远走出院子也没开口。
“真是一个奇妙又有趣的世界啊!”
裴行远推着二八大杠走在胡同里,看着遥远的天际,破烂侯的态度变化他并不介意,对方毕竟还要为自己的家人着想。
“可惜了,害得老子失去了一个这么幽默风趣的忘年交,该死的老朝奉。”
裴行远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记得那个三代老朝奉好像就在京城里。
要不要把这个人揪出来弄死了?
裴行远停下了脚步,想了想还是算了,这是许家的仇人,他越俎代庖也不太好。
而且,老朝奉这个组织,好像还有点用处的,如果能把它们的渠道拿过来的话,可以省掉他不少的功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