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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陈王后这样说,语儿也只好顺着陈王后的话宽慰,“是,您说的是,大王是真的深爱着您的,那周氏只不过是一时新鲜,过了这几月,她还能算什么?幽兰宫便是冷宫,足够她想清楚一辈子的了……”
晧齿咬着红唇,渐渐的腥味弥散在了唇齿之间,一旁碧宛见状赶紧劝道,“主子,您轻点咬,疼。”陈王后不曾在意,突然目光呆滞,也不说话,吓得语儿赶紧晃了她几下,陈王后还是如此,却渐渐的开了口,“她以为她还能长长远远的待在宫中,当初她既然有那个胆子狐媚了大王,如今她便要有这个心,准备着受死。”说着冷笑一声,“走着瞧吧!!”
阖宫上下也就这么大,陈王后病倒的事儿自然传开了,周美人在春艳阁里喜不自胜,唤了春望,“春望,再给我来一碟子玫瑰糕,我今儿胃口好能吃,一早便听见这么高兴的事儿可不叫人痛快?”
唬的春望赶紧开了窗户看了看四周,见空无一人才松了口气,“主子,您小声着些。”
如今陈王后病了,代王且关心如此,连照料宫中事宜的事儿也交给了岑夫人和韩夫人,可见代王忧心着陈王后的病,素日里就周美人最是不敬王后,这会子王后病了,她不忌讳着,还反倒要吃要喝起来,旁人看见了指不定又生出些什么事来。
周美人却很是无所谓,瓜子皮儿胡乱丢了不说,还道,“这同我有什么关系?她自个儿身子不好病了还能赖我不成?”
春望知道劝不下来,只好让蓝衣去取了玫瑰糕来,这才算堵住了周美人的嘴。
那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她到底是不知道隔墙有耳。
那边岑夫人听说了,只是一笑,“大王把掌权的事儿交给了我和韩夫人,那韩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心底盘算着什么我知道,明儿必定要去会会她啊!”
菡萏原本只是在低下听着,竟没想到岑夫人会越过身边体己的翠玲同她说话,有些受宠若惊,因此听得格外清楚,“这事儿你怎么看?”
她反应过来,有些慌张,“奴婢愚昧,不知道夫人所说的是何事,奴婢也是个愚笨之人,于事情上都没有主意,夫人还是问问别人的意思吧!!”
岑夫人见她推脱也不强问,只是叹了口气,“窝囊了这些时候,大王到底是能够想起咱们来,看来王后这回病的不轻呐。”
岑夫人正说着要去寻韩夫人说事儿,这韩夫人便自个儿找上了门来,岑夫人觉着稀奇非常,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暗自思量了,还是让韩夫人进来了。
韩夫人却也没有说上些什么,左不过是问候了岑夫人几句,再则也不过是问问岑夫人近来如何,往后掌管代宫中的事宜一类的,也没什么要紧的话。
半眯着眼眸子,岑夫人冷冷的看她,心下明白大半截,也不说什么好歹出来。
这韩夫人素日也挺要强,如今她们二人管这宫中的事,韩夫人必定要与自己一争个高低,岑夫人想不去理会,却又是不大可能的事,若说两个人各自管着各自的事儿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陈王后生病,中间没个人经由着,两个人也不好分。
要说这韩夫人如何,她对陈王后还是有三分畏惧,毕竟陈王后已同刘恒是多年情分,两个人自然亲密无比,韩夫人恩宠再盛也是比不过的。
而岑夫人久居深宫多年无宠,韩夫人自然不会过多放在心上。
“今儿我来找姐姐不为别的,只是想问问这往后的事儿要如何办?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如今王后娘娘病了,代王宫中又只有咱们这两个高位,能说得上话的也不过是你我二人,且不说别的,这宫中的对牌也是时常需要人管理的,往后从谁那儿支会,还是不知道的……”韩夫人自顾自走到桌案之前,自个儿斟茶饶有兴致的吃了起来。
一切皆被岑夫人看在眼里,她不动声色一笑。
但凡是得了分发对牌的权利,就相当于有了支会宫中各人的权利,这韩夫人也是个会打如意算盘的,明里问了岑夫人,是料定她不好意思驳回。
可偏偏她想错了,岑夫人不笨,这权利若落在了韩夫人的手中可还有个好的?
岑夫人自然不答应,“如今王后娘娘只是抱恙,左不过是十天半月也就好了,只是暂时需得咱们低下的人帮衬着,这宫中可不能离了王后娘娘,依我之见,对牌便放在雅兰宫,仍由王后娘娘那边送出。”
令韩夫人意料之外的是岑夫人不争,却也不肯相让,那韩夫人在心中冷笑一声,她到底是奈何不了岑氏。
看来素日来传闻岑夫人虽然无宠,为人淡漠,可并不是可欺之人并非是无稽之谈,还是有由头说法的。
韩夫人仍旧不肯,“王后娘娘那边日夜操劳,况且娘娘染病,这终日需要安心静养。倘或雅兰宫进出来往的人多了只怕会扰乱了娘娘休息。”
笑容有些深意,“那就让雅兰宫的人单独出来管着,不然出了事儿了就不好了。我觉着王后娘娘身边的语儿不错素日服侍着很是尽心竭力,想必也最是知道王后娘娘,让她来管着,咱们也大可放心了……”
她一字一句说的再清楚不过了,韩夫人脸上渐渐有了淡漠之意,笑容略有些深,“既然如此,那就让语儿先管着吧!!”
岑夫人不慌不忙的送走了一脸不快点的韩夫人,菡萏在一旁把话听的真切,她知道陈王后病的不轻,可自己主子还是那么说了。
夜里菡萏找到窦漪房把事儿说大半,才算是觉得心安。
菡萏觉得窦漪房总是要比她能干,遇到什么事也比菡萏更有主意,所以菡萏尤其依赖窦漪房。
从前在王柳月宫中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
且说自从窦漪房被岑夫人从虎口救下来以后,周美人就再也没有开口为难过窦漪房,如此看来也是甚好,只是风雨前的平静又不免令人平白揪心一把。
陈王后的病始终不见好,反倒有日益严重的趋势,这日周美人因躲避众人口舌故而还是前往瞧一瞧,陈王后客客气气的接待了周美人,茶水都是用的最好的,瞧上去竟是周美人对陈王后没有好生气,陈王后却客气着。
偏是这个时候陈王后病情突然加重,竟然连夜的头疼,又似中了魇一样,发疯不已。
任凭雅兰宫里的人怎么去劝终究都是无果,又连夜再请太医,太医却说陈王后这是病魔攻心,却不像是天命,倒像是人力所为,又让钦天监来看了,钦天监也这么说,刘恒听了哪里有个不查的。
正是让查,几个宫女翻箱倒柜的正要找出太医和钦天监所说的人力,陈后满心的不相信,一面还骂骂咧咧着劝,“这是何苦来的?我们本不是那等可在别人眼里珍贵的人,如今我要死了,大王你再挑好的取了,也不枉咱们夫妻一场,从此我也不担心我去了没人陪伴你了……”
说着又咿咿呀呀的哭上了老半天,“我心中一直都是有大王的,便是奸人挑唆是非,可到底也不能掩藏我对大王的爱,虽然我和大王也有君臣之礼,可也有夫妻的情分在里头。”
她迷迷糊糊的一番话说起来很是中听,刘恒在一旁紧握着她的手,照单全收了。
语儿轻轻的扶着陈王后坐到床沿,刘恒已经回去有事去了。
陈王后因问,“晚点他还会来吗?”
语儿心中咯噔了一下,“娘娘,大王一定会来看您的。娘娘,奴婢觉得大王这样疼爱您,那周美人迟早会被忘记,如今您这样只为了弄倒一个周美人,奴婢觉得无比不值。”
明明刘恒现在会为了她伤心落泪,还吩咐着雅兰宫的人时刻伺候着。陈王后哪里肯依,如今虽然六宫瞩目的人必定是陈王后,其次则是周美人,惹出来的事端也不少,只是还暂时未得浮出水面。
这天雅兰宫中突然搜出了不干净的东西,是一个小人,上面还写着东西,那些人仔细的瞧了,不是别的,竟然是陈王后的生辰八字。
急忙叫来了刘恒验看,刘恒心中怒火填心,直问是哪个奴才做出来的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整个雅兰宫的奴才都跪在地上,可就没有一个人胆敢承认,刘恒又要让用刑拷问,却被陈王后一把抓住,“大王如今是要在我这雅兰宫大开杀戒了?如今妾也不是那等得宠之人了,大王心疼下臣妾,这些日子不得安生就放过臣妾低下的这些人吧!!”
说着陈王后就要看那个施针的小人偶,“这是什么?”
她刻意将那张绢子给拿了出来,“是这浊物身上的……”
宫人也都都避着这巫蛊之术的说法,所以称之为浊物,陈王后也不例外。
陈王后与那语儿两人早是商量好了的,只待陈王后一问,语儿立马接过,在手中端倪了半响,“这是周美人的绢子。”
她清晰的看见刘恒的神情变得更加沉重了,陈王后装疯故言,“死丫头,你不要胡说,周美人的绢子怎么可能在这儿?”
语儿委屈道,“奴婢可不敢说谎,这千真万确是周美人的东西。”
说话间,刘恒已示意万全万公公前去接过绢子,后呈上去,刘恒认得,那张绢子他再熟悉不过了,那夜周美人承欢,他亲自送的。
绢子在刘恒手中握紧,掐出一道道皱褶,他眉目生蹙,唇儿轻启了,“把她带过来。”
且见少年代王俊郎的脸上露出阴冷之色,那是旁人很少所见的。可见刘恒是真动了怒气。
那周美人还尚且在春艳阁中高兴,听说陈王后病得更重了些,周美人眉开眼笑的,喜不自胜,正等着陈王后一死就挑唆着代王立她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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