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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安和郝大力足足密谈半个多时辰,随后三人又在东厂吃了个午饭,郝家父女二人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东厂。
郝京玉坐在轿子里抹着眼泪,久久不能平复离别之情,郝大力坐在对面也不知道怎么劝慰。毕竟都是年轻人,正是花一样的年纪,身体需求正是旺盛的时候,就这样两地分居,不管对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种折磨。
他也年轻过,怎么能不懂男女之间那点事,可是作为父亲,这种话怎么对女儿说得出口呢,只能拍着大腿,叹着气。
他在回津州任职前来和李怀安碰上一面,不仅仅是为了感谢相救之恩的,更是要见一见这让京城百官闻风丧胆的新晋红人。
他也想了解下自己女儿托付给这种人会不会有个好的未来。
李怀安在宫中如此隐忍,隐藏着假太监身份在宫中混得如鱼得水,被皇家双手扶持到了权力巅峰。
年纪轻轻还不到20岁,在宫中爬上了权利的顶端,而且还想取代皇家地位,这种报复,这种手段,令人胆寒。
如果成事他就是国之宰相,女儿就是天下之母。
人生短短几十载转瞬即逝,意外和好运结伴而行,祸福相伴。有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必须孤注一掷拼一拼,他始终不后悔做出这个决定。
“好了,玉儿,不要哭了。”
郝大力听到郝京玉在轿子里“嘤嘤嘤”地哭着,心里也静不下来。
“李怀安一表人才,足智多谋,非凡夫俗子,将来必能成就大事!
“现在正是他在京城大展拳脚的关键时期,你在京城只能让他分心,两情若是久长时,岂在朝朝暮暮。
“你先忍一忍,过些时日再看看情况如何?”
郝大力好声好气地劝慰着,女儿这样伤心,他也很心疼。
“知道了,父亲!”
郝京玉依然是一抽一抽的哭泣着,她不想和李怀安这么分开,她想日日夜夜陪在他身边,就这六七日不见,她的思念已经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忍着心中的情愫,不敢去寻他,只能默默地等着李怀安来找自己,带着心中的思念一天一天的苦苦等待,这种思念之情就像万虫噬心,让她痛不欲生。
虽然家中平反,自己也被皇权特赦赎了身,走出了风月场所。可是这次短短的相聚就立即要分离,她并不开心。
还不如在京城,虽然在万花阁苦苦守候,可是随时都会有机会相见。如今京津两地相隔一日的路程,他想要来看望自己可是要更难了。
郝大力见状不禁“唉”的一声叹了一口气,握住了郝京玉的手道:
“如今咱们郝家只剩下你我,还有你大表哥三人。
“我们能险象环生,苟延残喘地活下来都是因为有缘遇到李怀安,为父更不想你们二人分居两地。
“可是你不能太过自私,儿女私情要先放一放,现在朝中局势紧张,内忧外患,正是李怀安大展拳脚,巩固实力的时候。我们不能自私的成为他的绊脚石啊。
“我们远离京城,你的身份不暴露对他来说就是无言的支持,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郝大力苦口婆心的说着,郝京玉似乎有些听进去了,哽咽声渐渐变小。
郝大力很欣慰,也很心疼这个宝贝女儿,从小就乖巧懂事,什么事一点即透,心灵手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没让他操过心。
就连全族遇到了灭门之灾,也是这个宝贝女儿的善缘,救了郝家。
他心里也很感激,但是出于自己的身份,只能把这份感激之情放在心里,又好声劝慰道:
“玉儿,你要知道其中利害。
“如果李怀安的身份被识破,你的身份被歹人利用。
“你就会成为怀安的弱点,他如此重情重义,对你又是爱护有加,怎么可能弃你而不顾,到那时你就会拖累他,陷他于困境之中。
“所以你还不如跟在父亲身边,我们好好的治理好津州郡,为怀安做好后方防线,成为他暗中的防护盾,这样他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嗯~女儿知道了。”
郝京玉听着父亲的话,豁然开朗,舍小情是为了更长远的未来,她想想后确实现状应该这样,不能在京城成为他的拖累。
郝大力见乖女儿如此通情达理,脸上露出笑容道:“毕竟父亲在津州郡任职多年,至交也很多,我有信心在短时间内会重新掌权,京津两地虽是两城,实则快马加鞭一日就可往返,你们二人相见以解相思之苦也很简单的。
“所以玉儿你要忍耐些……”郝大力说着摸摸胡子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初成长,脸上的笑容变了味道。
郝京玉娇羞的脸上还挂着泪珠,突然看到父亲那种欲盖弥彰,立即就含羞低下了头,双手不停地来回揉捏起来。
“父亲~~你休要乱说啦~”郝京玉羞得都想找个缝隙窜出去。
郝大力见状“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东厂。
李怀安也望着空荡荡的饭桌发着呆,刚才还是一阵的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和老丈人把酒言欢,可转眼就是分离。
这种家庭的温暖是他到天朝后第一次感受到,很怀念,也很不舍得他们离开,可是没办法,他必须要做出选择,优柔寡断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正在他又喝下一杯寂寞的酒时,苗幂姐妹在外面敲门后,一身斗牛服,脸戴有着明显区分的剑眉面具,进了大堂。
苗幂姐妹见到李怀安在独饮,也不知道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不过她们在公共场合也不好深问,于是说起了正事。
“这是青龙堂在京津城的名单,共计348人,津州郡有100多人。”
李怀安接过名册,粗略地翻了一遍,突然有一丝顾虑油然而生。
“不行,不能全部收编东厂,近400人,动静太大了。
“虽然王耿安插的凌高黎一脉都被连根拔起,可是我们不能保证这400人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安插了内奸。
“这么多人突然进来,我们是无法掌控的,贸然行事必然会引起朝廷的怀疑。
“为了保险起见…”
李怀安思虑了片刻道:“你们先暗中筛查,把可靠的人先一个一个渗透进来,
“要表现的机会很难得,安插得也很吃力。
“这样既可以抛开我这边的嫌疑,青龙堂那边又可以慢慢地往里插人。
“这样稳健进行,即便朝廷有人怀疑起来,那也怀疑不到我的头上。
“懂我的意思吧?”
苗幂姐妹相视一眼,“李大哥,还是你想得周全,我们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