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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老军村里也迎来的一伙客人。
留守的薛忠这几天一直都听到有人报告,附近矿场有陌生面孔来和流民们搭讪,还想试图混进矿场。铁场保安说,近日附近有可疑人员在墙外窥伺,还想趁着夜色爬墙未果。老军村附近也有,还有新的流民不在村外的收容站里好好呆着,总想躲过守卫往村里钻。
这不,刚刚薛忠又送走了一个谈经销纸的客商。一听这人说话,就知道他是第一次做纸生意的。你就事论事的谈纸不就完了么,怎么还打听起造纸坊里的工匠有多少人、家住在哪里来了?
薛忠回头又看看朝廷里派来的那几个学习的人。
这几个鸟人,都来了十多天了。初时看见造纸坊就像看见亲爹一样,恨不得住在里边、吃在里边、把家安在水槽里。可自从那个大胡子来了之后,他们就变了,各种方式的偷懒,各种花样的磨洋工。
洪阳老先生那边已经有上百人报名要学造纸、学印刷了,可这些人不走,哪有地方安排别人?
问那大胡子,他却说朝廷没学会,你就不能安排别人进来。朝廷的人,大小都是个官员身份,和那些苦哈哈们吃住在一起,你想藐视朝廷么?
我日!
再看着一车车白纸、新书流水似的往外运,薛忠心情也好了很多。忪儿还真是文曲星下凡了,弄的这些东西真好。
尤其是把这造纸之术和活字之术都教给天下人,大家都有了便宜的纸、便宜的书。读书写字的人就多了,这每年得为天下多出多少人才啊。
一想到朝廷,薛忠就生气。在兖州放了个活阎王,在这又塞了一堆活祖宗,学完了还不滚蛋,鸟人!
但是,警报还是要重视的。他叫来人吩咐,铁场那边,只要闲杂人等进不了院,那就随他去了。
老军村这边,工坊院子里谨防走水,工人们也得看护好了。技术可以随便学、敞开了教,忪儿可没说工人也可以随便送人的。
齐州府里,太守张守仁正在灯下看信。
信是齐王元吉写来的,他已经反反复复的看了很多遍了。他不得不仔细看,不得不认真琢磨,不得不领会其精神实质,不得不吃透字里字外的、明显的和隐藏的意思。
因为齐王的封地就是齐州,如果皇子们就藩了,齐王就会成为齐州的最高首长,他张守仁的顶头上司。
诺大的一张纸,只有八个字:虚与委蛇,静观其变。
这齐王也太奢侈了吧!就八个字,一张小纸条的事,却是封在火漆里,派专门的军报系统星夜送到这里。
和谁虚?从齐王来齐州的行程来看,他接触的人里,除了太守府,就是老军村的那伙人了。那就是和他们哈哈哈呵呵呵就可以了,别玩真的。
这些人可都不简单。
一个是瓦岗的神射将军,当了大唐的官不到半年就辞职不干了。
一个是瓦岗神算子,智谋比那李勣不差分毫,甚至还略有超越。
还有那无影判官,别看你神神秘秘的,我可查到那姓薛的就是你了。
还有,那几个前朝的老家伙,别看你们隐姓埋名、改头换面了,你们老底我都查的底掉了。
还有,就是那个小孩子了。几个月前还岌岌无名,哦,略有微名,到齐州之后却横空出世一般,造纸、活字,各种神迹层出不穷。尤其最近一首《望岳》传回齐州后,已经成了天边最亮的那颗星。
对这些人,是得虚点。齐王态度不明,自己怼上他们,实力不够看啊。
那要静,怎么静?
曲辕犁,我就按照齐王的要求,从官库里出钱,老老实实的买了,然后又老老实实的发给了乡民,算不算静?
造纸、活字印刷,我也是派人去学了,后来齐王说要拖着点,我也照办了,算不算静?
那天贾财和一些齐州粮商来说,要把粮价涨到七分,我没说什么就同意了,算不算静?
他们搞得动静越来越大了,似乎天天都有好东西出来。天天看着那水泥,那瓦,那砖,那房子像竹笋一样从地里边往起长,我都没眼馋,算不算静?
看着那小女孩,吃的、用的、穿的、玩的,全特么是见所未见过的好东西。
什么玻璃、墨镜、笛子,什么冰棍、雪糕、冰淇淋,什么茶壶、酒杯、餐具,还有那据说是铁精打制的宝刃、装了弹簧的马车,我就是咽了一下口水,算不算静?
在流民中,我塞进了十六个耳目,就是通通消息,不搞动静,算不算静?
围着城南矿区的几十个村子里,我每村都安排了几个隐藏身份的军户,守卫着村民的安全,算不算静?
齐王来的时候贴身卫队有八十一人,我看见走的时候只有七十四个。我都没告诉别人,算不算静?
那说到变,谁会变?
那几个瓦岗的兄弟,已经老实的在地界里呆了这么多年了,没见有什么异动。那群老家伙,黄土都快埋到脖颈了,除了喝点小酒、没事对朝廷发几句牢骚,也就是快乐快乐嘴儿的事。
这个叫秦忪的小孩子,说是让天下人再无饥寒之忧,倒是博得了齐王的赞叹。看他对流民、尤其是对那个小丫头的样子,除了奇巧不断外,也没甚危险。
张太守仔仔细细的把老军村的人过了一边,真是觉得很安定,很和谐,一副政通人和、天下太平之景。
再向周边看看,他第一个就想到了徐元朗。
这徐元朗可是个变数!朝廷虽然名义上拥有山东,可多在世家实际控制之下。尤其是那徐元朗的兖州,那是连朝廷都没办法插手的法外之地。
他想到了黄河上游的船,想到了齐州府军的异动。
领导就是领导!说话不说得透亮,让你猜。猜对了,算你有本事,猜错了,就是你无能。不管最后是何结果,反正都在领导的预料之中。
入夜了,老军村里已经静悄悄了。除了造纸场值夜的油灯还亮着,一片寂静。
有几十号人,躲过守卫,目标明确的朝着造纸场和造纸工人家中潜去。
“梆梆”一阵梆子声响起,就听到薛忠大着嗓门喊道:“强人来啦!家家户户小心提防。礼儿,抄家伙,腿断筋折不论,切莫伤人性命!”
距老军村五里外的一个小村里,也有人喊道:“有贼人闯进老军村啦!他们的马匹都在前边的山沟里,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