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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知不觉来到12月24日,这是叶雨馨在中国的最后一天了,两人特意把所有的事情推开就想安静的待在一起。由于大清早就开始下雪,整个市区就像是童话故事里一样到处一片银装素裹。叶雨馨有点失望,因为她本来计划跟丘成龙再去趟西山的,因为那里是两人感情开始的地方,也应该是结束的地方,看来只能作罢。
叶雨馨又看了一眼窗外,发现早餐后就消失的丘成龙却兴致勃勃的进来:“你还笑,看来今天只能待在家里了。”
“谁说的下雪就不能出门,来看看我的准备工作。”已经被他拉着来到门口,只见自己的越野车已经被擦好了,而且四个轮子上也套好了防滑链。
“真的可以出去吗?”她惊喜的望着脸被冰红的丘成龙。
他拍拍车,“都这样了,还能骗你吗?无非就是坐在车上没有平时那么舒服,正好咱们也去杀杀菌,消灭sars(非典)细菌。快去换件厚点的衣服,咱们出发。”
可能是冷的原因大街上车确实少了很多,半个小时后两人开着车就出了市区,看着前面一片雪白的世界,叶雨馨由感而发:“北京也好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真怀念小时候的日子,那时候一到下雪天,我们最喜欢的就是打雪仗,还能在门口堆个胖胖的雪人,只是他们都欺负我,每次都是抢我的围巾、帽子给雪人,不过看着雪人可爱的样子还是很高兴的。”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要不今天咱们就可以拿着雪球去打他们,再把他们的围巾抢来给雪人戴。”丘成龙提示道。
“我就那么说说,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谁还那么记仇啊。再说这次的婚礼准备工作上他们也帮了很多忙呢,几个堂哥、党姐看到我的时候眼睛都红了,可能是他们后悔了吧。”叶雨馨居然为他们说话。
丘成龙却一点不领情:“或许有一点感动吧,但更多的怕是因为他们觉得终于少了一个分家产的,如果他们真的后悔了为什么没人来找你哭诉呢?”
“你为什么非常要说的这么直接,就不能让我有一点幻想吗?”叶雨馨罕见的语气不顺。
丘成龙知道自己言重了,这个时候应该让她高兴一点才对,“那待会咱们堆个男雪人吧。”
“雪人还分男女吗?”叶雨馨惊讶的问。
“当然了,让他戴我的围巾不就是男的了。”
原来你是这样分的,哈哈哈,大傻瓜。雪地上留下一串快乐的笑声和防滑链打在水泥路面的声音。
终于到达目的地了,还是山坳里的那片桃林。“当时我就是在这摔倒的,你马上过来检查了伤口背上我就往山庄里跑。对吧?”
“当然了,汪大哥可是说了,晚上吃涮羊肉,我怕跑慢了没得肉吃。”丘成龙并没有按她的意思说下去。
叶雨馨抓起一把雪,就向他扔过去,“你个大坏蛋,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怕我伤口感染,要去找山庄的大夫打破伤风的针。到底哪个是真的?”因为第一次没打到,又在地上压制雪球,要接着进攻。
哪料到刚站起来,一个更大的雪球就来到了面前,“噗”整个面部全是冰凉的雪花,还有几个的调皮的雪花顺着领口钻进了衣服凉丝丝的。“呜……”她直接站在那里哭出来,眼泪里有即将分别的伤心也有这些年以来的孤苦,起初丘成龙还以为她是装假的,可听了半天也不像,马上过来检查,怕伤到哪里,摘下手套又快速对搓了几下,等待手掌热了才轻轻拍开她脸上的雪花,还有眼睫毛上的、耳朵上的,犹如一个考古专家仔细的挖掘文物……
叶雨馨就那么直楞楞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细心的呵护自己,突然放开手里的雪球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紧紧吻了上去。接着就全身压在他的身上,两人摔倒在雪地上。当她的手又向衣领伸去时,被丘成龙抓住了,“小坏蛋,我怎么发现你比以前色了,这冰天雪地的不怕冻坏你啊,咱们上车去。”一把抱起臃肿的她走向汽车。
打开空调后在宽大的后座上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她的脸部,确实没有什么伤口才放心一点。“万一弄花了这张值几十亿的脸,你爸还有你们全家不得杀了我啊。”
“那样才好呢,最好潘家也不要我了,我就不用走了,跟你好好过日子。”叶雨馨像孩子一样高兴的说道。
“如果伤那么严重,我也要认真考虑一下喽,噢!”刚说完就被这个野蛮丫头一个直拳打在胃上,马上发出疼痛的惨叫。看着他蜷曲的身体,叶雨馨也以为自己创祸了,马上过来检查。却突然一下被他压倒在座位上,瞬间就陷入温柔的攻势中,不得不说这辆车的密封性很好,他们在冰天雪地里展开了一次力量悬殊的“搏击”居然没有感觉到冷。
事后才发现,这次居然又忘了保护措施,“我就是故意要带他们走的,否则你会忘了来接我的诺言。”叶雨馨刚才还微笑的眼睛里又流出了泪水。
泪,两个人的眼里都有,因为这会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抵首而拥。
下午两点多两人就开始向回走,因为山里有风了,远远的桃树林边只留下两个互相拥抱在一起的雪人,没有面容只能看到一个戴着灰色的围巾,而另一个戴着红色的围巾,那是他们的影子。
回到市区后,叶雨馨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让她回家,因为明天就要走了,让她再跟家人坐坐,明天从这边走也方便一点。当叶雨馨放下电话看向丘成龙时,他也说道:“没错,走之前应该跟家人好好团聚一下,免得他们难过。”看着他坚定的表情,叶雨馨反而哭了,她知道这都是他装出来的。
看着她慢慢走进那道富丽堂皇的大门,他突然想要喝酒,因为只有酒才能让他好受一点。一路上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但都只说一句话:“我在海上明月天等你们。”
这一夜,所有来的人都醉了,王庆、焦扬、郭破虏……帝王包厢里躺下了一片,只有他不醉,“你、你们装的吧,起来陪我喝,快点、快点起来陪我喝酒。”尽管茶几旁边已经堆起了十几只芝华士的瓶子,虽然步法凌乱但他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熊大,你、你们这酒是水兑、总多了吧,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我他妈、他妈的怎么还不醉?”没有人回应,因为外面的几个服务员都被打了招呼,只要他不杀人就行。
孤寂中,他的脑子里全是两人这段时间以来的镜头,两人步履蹒跚的行走在西山的小路上、雾气朦胧的淋浴间内、背着她爬上少女峰的一幕、被众人围堵泼水的圣马可广场、还有那两个紧紧相拥的雪人……
刚过零点,他手机终于响了,是叶雨馨打来的,原来她一直睡不着所以打电话过来问问他在干什么?熊大正在收拾残局,见丘成龙没有反应轻轻接通:“叶小姐,我是熊大,丘少他喝醉了,刚睡着。--也不多六个人喝了十几瓶威士忌。--倒是没有怎么闹,就是刚才叫了几声您的名字,说‘他后悔了’。--好的,我已经给他们盖好了毛毯,您放心。”
第二天的太阳非常亮只是不热,市区路面上的雪花已经化了,到处是泥水。一队奔驰汽车缓缓从叶家大院里开了出来,叶雨馨坐在父亲身边不住的向四处张望,既怕分别的场面,却又想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找什么呢?”叶承仲问道。
“没有,只是想多看一眼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不安的坐回位置,其实她是明白的,威士忌虽然度数没有白酒高,但那么大的量他应该是起不来的。
“已经是大人了,做事要有分寸,之前怎么玩都不过份,但是结婚后更不能那么随便了,你现在代表是叶家而不是你一个人,知道吗?”叶承仲再一次叮嘱道。
见女儿例外的没有顶嘴,他倒是很意外,此时车里除了父女两人外只有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司机,见没有外人于是温柔的问道:“还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爸爸帮你的?”
叶雨馨很想说让父亲帮帮丘成龙的,但她知道父亲的脾气,而且这个敏感时间说了反而会对他不利,“那您就帮我盯着点全息程序的事,那是我的梦想。公司已经委托给丘成龙了,您不用管。”
“那是你的公司,我自然不会插手,至于那个什么全息的我会留意的,放心。”叶承仲爽快的答应。“到了澳洲后,一定要和潘家搞好关系,以前的事都是因为年轻,大家就不要再提了,过好以后的日子就好,只有你们俩幸福了,我才放心。至于你爷爷当时为什么非要把你许配给潘家,说实话我也不明白意思,但已经这样了,那就照顾好自己,爸爸处理完这边的事最迟后天就过去,我一定要看着你风风光光的出嫁。”说着竟然哽咽的转过头抹了两把眼泪。
如果说这个家里还有温情那就爸爸了,自从爷爷过世后,父亲的工作更忙了,经常出差在外,在家里陪自己的时间更少,但每次回来都会带一些新奇的玩具,所以后院那个大水池至今还在。但由于后母的排斥,迫不得已把她送到美国,才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
“爸爸,我明白你对我好,但又要照顾大家的情绪,所以我不怪你,我不在家后照顾好自己,那个小勇还是要好好管管的,小凤姨又不管他,免得经常出去惹祸。”叶雨馨抱住父亲的胳膊,眼泪再一次挂满了脸颊。
一提到这个儿子叶承仲就有点头疼,由于比较小的原因,大家都很宠他,从小事事依他,如今还在高中就经常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上个月还因为一个女孩跟别人打了一架,结果被关了七天。
叶承仲拍拍他的手:“不说那个逆子了,其实我早看出来你跟那个丘成龙的小子有点特别,但没听到什么过火的事我也就不闻不问,而且你跟他认识后也改变了很多,所以放心让你们在一起搞公司。上次去香港你带的那些古董字画后来又在专家的建议售卖价上提高5倍,也是故意的吧?”
“您都猜道了?其实我只是想去替他询一下价格的,又怕直接退出的话,会被他们收违约金和手续费,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办法,那最后还不是被卖出了一幅吗?说明那些书画值这个价格,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人。”叶雨馨有了笑意。
“你个鬼丫头,倒真是学聪明了,也会用这些声东击西之计,而且你那个小公司也经营的不错,我派人考察过很有潜力,看来当初确实是没安排好你的位置,应该让你进公司的或许有更大的作用,哎,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叶承仲现在有点后悔了,把自己心爱的女儿嫁这么远。“对了,那小子我们也查过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和家族历史啊,他哪来那么多好东西,难道他有其他的渠道或者他就是一个盗墓贼?所以你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别被牵连了。”
叶雨馨听到这个,心里反而高兴了,证明父亲并不是不喜欢他,只是芥蒂他的神秘。“他有几个潘家园的朋友,经常会倒腾一些文玩之类的东西,所以我就顺便帮他们一起去询价的,没有什么问题。”
父亲听到女儿的解释,但也合理于是再没有深究这个事。把女儿的手拉得更紧一点,任女儿的小脸靠在自己的肩膀,好久没有这样的亲昵了,直到女儿为了家族的利益要出嫁时,他才感觉到这种幸福来得太迟。
胡蝶是大清早才赶过来的,她知道叶雨馨今天早上的飞机,而昨晚汪力是说了要跟丘成龙来喝酒的,可是打了半天电话两人都不接,于是直接追过来。
看着满地的酒瓶,能猜想到昨晚的盛况,可是这几个家伙也睡得太死了,连踢几脚都没有反应,嘴里喃喃:“让你来看着他的,你可好也烂在这里。”她径直走向卫生间端来一只盛满清水的口杯,直接一下全泼在丘成龙脸上。
突然的清水袭面,他终于有了反应,先是一骨碌坐起来,迷茫的看向眼前:“小蝶姐,你怎么也来了?”
“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胡蝶虽然不希望他们俩走的太近,但却又不愿意看到两人难过的样子。
丘成龙还没清醒过来,“今天,今天是周二还是周三,对了我还要上课去的。”推开压住自己的一只胳膊,伸手拿起电话查看。上面最少三十条未接电话和短信,有祝平安夜快乐的也有约酒的,但更多的是胡蝶的电话。“小蝶姐,有急事吗?”
胡蝶强忍怒气:“今天是26日圣诞节!”
“26日?”丘成龙重复一遍后,好像想到什么马上挣扎着站起来,“我要去机场地,快,送我去机场!”跑向电梯。没人敢拦这个横冲直撞的家伙,尤其他一身的酒气。
胡蝶反而笑了,眼眶里有泪水,“看来你小子没有忘记。”没有管汪力,马上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