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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二两银子不要是吧?”郑大叔神色阴沉不好的看着杨三婶。
“我半大小子的孙子给二两就想招走?天下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杨三婶手叉着腰不愿意了。
“老罗兄弟,既然杨家不愿意,这门亲事我也给你们当不了媒人了,你看俺们村还有不少跟秧子同龄的孩子,我带你去寻下看看?”
罗猎户吧嗒了一下嘴,“既然他奶不愿意就算了,俺们本村也有愿意招亲的,”说着就把银子装了起来。
“想走?你耽误了俺家秧子想走门都没有,不给遮羞费今天别想下山去,”杨三婶一看银子装回去了,一把拉住人撒泼起来,说什么也不给人走,她不是真的不愿意,就是想在抬抬价的不想这下给抬崩了。
“你想让我给遮丑钱呀?多少呀?”罗猎户笑问起来。
“就你手上二两银子,不然……”
“不然什么?”罗猎户从腰间抽出砍柴的斧头,撒泼的杨三婶咽下了后面的话。
“怎么你木林村的,还敢来俺们百子村撒泼吗?俺娘好模样的跟你说话,你还动起粗来了?”杨大郎底气不足的怒喝起来。
罗猎户轻蔑的看看他都没当回事,反而转头看他后抬进的媳妇问到:“叶子你说,今天我罗老歪能下山吗?”
“罗叔这说的是啥话,俺婆婆就是瞎嚷嚷两句,两村走动来往五六年了,俺也是木林村抬过来的闺女,两家能成一门亲都是天大的好事,今天别因为言语岔道了生了别扭,你啥时候来往百子村都没事。”
“郑叔,你看田秧子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这他奶奶本意是舍不得他,胡乱说的话不对盘,您老是说亲的人,让我罗叔消消气,”她笑颜说的真诚活泼。
“大郎媳妇我本是说亲的人,但是你家这亲太难说了,从我回山到现在六七天了,光你们家就来了八趟,上午说好了下午来就变卦了,你这主意也太多了,这亲俺可不敢再给你们说了。”
“以后你婆婆时常有借口不得赖俺家去吗?你一百多样的理由找茬,要是真舍不得田秧子就直说好了,这左一趟右一趟的让人跑,别说你罗叔不耐烦了,俺也不愿意耽误功夫过来了,家里还有一大堆事要忙呢!”
“说是半大小子可以当劳力用,俺家又不是没孩子,他一顿端碗得吃好几碗的饭,村里又不是只有你们家有半大小子的,”郑叔冷淡的说完这架势算是推手不管了。
杨大郎媳妇厉色的看了杨大郎一眼,扬起笑脸到;
“罗叔,这亲从春说到冬一年了,这临近眼前了散了怪可惜的,俺在家做闺女就是知道罗叔为人一个唾沫一个钉,今天您看问问秧子怎么样?他要是愿意跟着走,俺做主了立刻就跟你走,要是秧子舍不得他奶,以后稻花就是俺亲妹子了,行吗?”
“你能当家做主?你婆婆不会三天两头去木林村打秋风吧?俺再说一遍,二两银子是买了人回去,既是当女婿又是当亲儿子的,别没脸没皮的早上走晚上去的。”
“今天家里没水吃明天家里没柴烧,俺罗老歪可不兴你们百子村这一套,”说完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在地还没起来的杨三婶。
杨大郎拽拽衣服看事情有转机了,打算说两句端个架子的。
还没等他开口突地被打的捂着脸低下头,他媳妇森冷的看着他,当着围观的人被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田秧子是他三叔的长子,又过继给了他大伯,如今我也能受他一声娘,自己孩子的亲事当娘的怎么能做不了主呢!若是他奶真舍不得,孝敬婆婆是做媳妇的本份,俺会留下秧子的,以后就让秧子代替他死去的爹好好陪着他奶。”
杨大郎媳妇笑盈盈的说完,意味不明的看着地上的婆婆,眼里可是一丝笑容都没有。
杨三婶坐在地上一声都不敢吭。
零零散散围过来的人也都不说劝阻的,杨大郎媳妇当众撂话了,留人可以呀!以后田秧子依然是三房的人,他奶舍不得那就祖孙两人过,就是推手不问两个人死活了。
“我愿意跟罗叔去木林村大伯娘,”田秧子沉默的走出来,径直走向罗猎户,“爹……”
罗猎户看他眼里多了一丝怜惜,“这是二两银子,你拿给你大伯娘。”
田秧子接过钱转身递了过去。
“秧子,我蒲叶子虽然做人厉害,但是我对你没有害心,你留下除了给杨家累死累活,还得给你大伯那个野家干活。”
“原本好好的亲事,被那个小娼妇今天说说明天说说,眼瞅着到了现在没亲了,他们又当了缩头乌龟,又害怕你留在家里吃喝的。”
“我不可能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待,我有自己的亲生孩子要顾着,对你用不上心大伯娘也不隐瞒你,这钱我拿了,以后你就跟杨家没什么关系了,”杨大郎媳妇坦坦荡荡的说完。
“去拿东西跟我罗叔走吧!他老人家心肠好,你去了莫有小心思好好过,就算将来的日子苦点也是舒心的。”
“知道了大伯娘,”田秧子弯了一下腰进屋拿了一个小包袱出来,这是他多年来所有的东西,衣服都是破的不能穿了剪开对缝好再穿。
杨大嫂站在门后看的面色铁青,老家伙老了,田秧子这走了她以后怎么办?这一年她没少在杨三叔耳边吹枕头风留人,结果还是功亏一篑了!
“有什么热闹可看的?喜欢看热闹一会把俺婆婆送你们家去?”杨大郎媳妇对着不散的人群泼骂起来。
“有闲心在这看笑话呢!我要是你就在家撞死了,借汉子生的都是赔钱货,人家不下蛋名声好,你到是会下蛋结果全是绝户蛋,哪还脸出门溜闲呢!”
“以为捣掉秧子的亲事,就能让野汉子带孩子给你干活了?也不看看自己家啥样!破落着家大小男人都不放过了?也是!香的臭的不拉回家绝户了怎么办?”
“要我看呀!那有些绿王八娶媳妇回来就当脸顶着的货,身体没本事、家里的田地活也是没本事了,别人碰见这丑事了,早就打死了自家的媳妇,他到好当绿王八还上瘾了!”
“女人前脚来找人过去,男人后脚恨不得敲锣打鼓的来抬人,生怕全村人不知道这骚风一样。”
“既然自己没本事,趁早让位别占坑罢着了,村里有的是闲汉子娶不到媳妇,总盯着俺家这个没用的下绝户蛋,有什么用呢?”
“到是俺婆婆可给忙坏掉了,给伺候的跟仙女一样捧着,赶明儿俺让俺婆婆再去照顾你,顺便再给你们搁床边伺候着,晚上被子不够宽躺不下三个人冻坏了怎么?毕竟没个老人帮着总是不成事的。”
“要真是想借种亲自来跪俺求俺,俺不但传你经验,俺亲自找人送你床上去,百子村的不行了,俺回木林村去给你找去,二三百户人家总有一个有本事的人!”
时家旁支过来看热闹,被杨大郎媳妇指桑骂槐臊的恨不得钻地里走,她这一串的话全是几个人的事都给骂开了。
杨大嫂握着门把手恨不得折进去,眼里的怨恨扭曲的都疯狂了,要不是时家,她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不人不鬼的样子?
杨三叔在梯田里坐着没回去,要说后悔了吧!他也不见得后悔了,杨大嫂带给他的年轻新鲜是前所未有的好。
是他在杨三婶身上从未得到过的体验,心里生出丝丝的愧疚在大儿子又娶了一个进来,反而变得心安理得了起来。
看热闹的人在骂声中散了干净,杨大郎媳妇转身对着杨大郎又打了好几个巴掌。
“打量我不晓得你们窜了什么鬼吗?撺掇着你认了田秧子送去时家是吧?既然时家对秧子奶这么贴心,马上把你老娘给俺送去时家养着。”
“明早俺要是看她回来再脏了这屋,别怪俺去里正家说了,里正要是不管俺就去告官,俺不信没有一个管这事的人,让你们今天挑刺明天挑刺的,你去做了时家正经婆婆就别回来了。”
“时家不是还有老不死的吗?婆婆你也别干看着了,儿子都亲自送上去了,你再不送上去岂不是亏了?以后你大儿也不用叫杨大郎了,改姓叫时大郎好了,以后别人叫你杨三婶,你拿家里的锄头刨子刨死他们,你以后就是正儿八经的时大婶了,这才是亲亲的一家人呢!”
“蒲叶子……你……你污蔑婆婆,大郎给俺打她的嘴!”杨三婶猩红着眼睛捂着胸口指着儿媳妇。
都没等杨大郎抬头,他媳妇抬手啪啪给了他两耳光,“你有脸敢打俺?俺哪一点说错了?你们娘俩不爬人家床,人时家能敲锣打鼓的来抬你们去呀?你们能心甘情愿的把田秧子送给时家当儿子?”
听到田秧子,杨三婶愤怒的火气顿时泄了下去。
杨大郎媳妇对着婆婆就是一口唾沫,“老不死的棺材瓤子,骗俺嫁来的时候说的千好万好的,俺给你生了孙子,你老不死的自己没脸没皮的,还撺掇着儿子又去,不是时家屎也香的吗?以后要是敢在俺家门口转悠,俺就去时家放一把火,俺让你死都死在时家床上去。”
“田秆爷怪不得不要你,就你这样毁了三个儿子的老棺材头,早就不应该要你了,你就是报应,大的没皮没骨头,小的死了都当不上畜生,好好的那个得亏不沾你们,不然出门脸都得扯下来走,”说完对着婆婆的脸又是一口唾沫,一把薅抓杨大郎的后背领提回去了。
杨三婶母子不是没反抗过儿媳妇,只不过杨大郎被打的半个月都下不来床,手臂粗的木棒打下去他媳妇对准没给他活的想法。
从那以后杨大郎在媳妇面前,都乖觉的跟孙子一样,说东不敢看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