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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五卷:亲政之战——宴请后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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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兵权是国家第一大权,如今吕不韦秦国半数兵权都掌握在吕不韦手中,连国君的虎符也暂扣在他的手中,若要对付吕不韦削弱吕不韦的兵权便是第一要务。吕不韦急于东进,目的是为了把大秦的兵权进一步集中在他的手中,嬴政虽然也想东进,但是吕不韦的东进之策过于消极,无异于穷兵黩武,于民生无益。为了大秦的百姓,也为了不让吕不韦进一步掌握兵权,嬴政首先要做的,就是拖住吕不韦的东进之策。

甘罗和嬴政几乎想到一起了,他们都想到一个人——郑国!

韩国名士郑国不是入秦游说,提议修渠吗?虽然有人怀疑这是韩王授意的缓兵之计,目的是拖住秦国东进的脚步,修筑这条300余里的大渠需要消耗秦国大量人力物力,秦国的军队开支就会削减,自然东进便有心无力了。秦国如若东出,第一个目标必是三晋,而三晋之中韩国最弱,秦国第一个要吞灭的必然就是韩国。如果郑国真是韩王的人,能想出这种馊主意的国君,亡国之日恐怕也不远了。

不过不管是不是韩王授意郑国入秦游说的,这确实是拖住吕不韦东进之策的一个好办法,而且有利于秦国民生。更重要的是如果修渠一事确定下来,嬴政就可以重用郑国,重新扶持起韩系势力,成蛟一党就有机会死灰复燃了,届时吕不韦必然和成蛟斗得你死我活,嬴政便可渔翁得利。

朝中说,郑国为韩王间,并不是没有根据的事情,因为支持郑国修渠的朝臣基本上都是韩太后和夏太后的人,但是由于吕不韦的打压,这部分的权势根本犹如萤火之光,朝堂上根本就说不上话。

嬴政有心促成此事,但是此时却还不能公开和吕不韦叫板,而且嬴政的实力也还不足以和吕不韦对抗,如果自己提出批准郑国修渠,吕不韦也必然能以托孤辅臣的身份把这事给否了。

嬴政和甘罗看法一样,而且两人又同时想到了一个人——赵姬!

赵姬是嬴政生母,有垂帘听政的权力,地位甚至高过托孤辅臣,且赵国外戚势力一大部分都是赵姬娘家之人,靠裙带关系在秦国谋职,如若赵姬开口支持郑国修渠一事,吕不韦便无可奈何了!

“大王,这恐怕于礼不合吧?”姬冰微微凝眉,刚回秦宫嬴政便让姬冰以自己的名义请赵姬来她的寝殿品茗。赵姬好歹是太后,虽然和嬴政感情不是很好,但是毕竟是嬴政的生母啊,自己是她的儿媳,理当去给她请安才对,怎么能让她来看自己呢。

“寡人身边现在已经无吕不韦耳目了,但是太后身边必有吕不韦盯着她的细作,如果我们去她那里,必然走漏风声。思来想去,还是以你的名义约她来你寝宫最为合适。”嬴政说道。

“可太后会来吗?”姬冰当然也极想讨自己这个婆婆欢心,但是赵姬一心想要让赵女成为王后,而嬴政则一直盘算着立自己为后,赵姬视自己为妖孽,眼中钉,肉中刺,自己邀约她会来?

“这个好办,只要”嬴政附在姬冰耳畔说道。

“大王确定这样做不会坏了大事?”姬冰倒觉得嬴政这个提议没什么困难,自己少一天清静日子罢了,只是这样安排怕影响嬴政和赵姬之间的密谈,故而疑虑道。

“放心,寡人自有分寸,这叫乱中取胜,越乱,吕不韦才不会察觉出什么异样。”嬴政自信地笑道。

“好吧”姬冰俏皮地瞪了嬴政一眼,“不过如此劳民伤财,臣妾宫中可没那么多财帛,先帮大王垫着可以,不过大王事后可要还给臣妾。”

“什么时候这么小家子气了?”嬴政笑道,说着在姬冰耳畔轻轻啄了一口,“只要事情办成,寡人不但全数双倍补偿你,还另有赏赐。”

“赏赐?”

“听闻子期死后,伯牙毁琴以祭奠知音。传闻那把断琴如今在楚国王宫,楚王命名匠把它重新修补了,据说音色浑然天成,随意拨弄便成天籁,寡人已经命人去索要了,索到之后赏给你,你看如何?”

“伯牙之琴?!”姬冰果然面露憧憬之色,“只是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样硬索来,好吗?”

“楚王那等庸人,此琴留在他手中也是暴殄天物,千里马配伯乐,此等旷世名琴自然要配寡人的冰姬啦。”嬴政笑道,“不过那都是后话,那件事对寡人很重要,办不成的话,寡人会重罚你!”

姬冰不禁掩面一笑,相比嬴政的赏赐,姬冰更好奇嬴政想要怎么罚自己,“如果失败,大王打算如何处罚臣妾呢?”

“罚你用那把伯牙之琴教寡人一年琴艺。”嬴政笑道。

姬冰一愣,随即嘴角扬起一抹俏皮的笑意,“那臣妾万万不能有失,一定要为大王做成此事不可了。”

这几日嬴政一直忙于政事,自从认识了甘罗之后,每日与甘罗促膝长谈,甚至晚上都秉烛夜谈,然后两人在书房同席而眠,极少去看姬冰。姬冰思念嬴政,但知道嬴政忙的是大事,也不好多说什么,而嬴政又何尝不想姬冰呢。若不是甘罗已经前去出使赵国了,嬴政估计还要和甘罗日夜详谈呢,哪有时间和姬冰如此打情骂俏。

姬冰回到寝宫,便命内侍、侍女开始收拾宫殿,并广发邀请函,邀请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悉数来自己宫中赴宴,取后宫一团和气之意。对外宣称是同为后宫姐妹,一同伺候秦王,本应常聚聚增进彼此姐妹感情。嬴政则假装才知道这个消息,觉得提议很不错,亲自下手谕,所有后宫妃嫔必须应邀,不得缺席。

然,秦王并未立后,后宫如此规模的宴会必然需要一个足够威信的人主持,姬冰不敢越俎代庖以王后自居主持宴会,便请赵姬前来,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谁都明白赵姬反感姬冰,明眼人乍一看,姬冰突然邀请宫中所有有名位的妃嫔赴宴,显然是在为自己继任王后建立威信,嬴政在其背后为她撑腰。

原本姬冰不邀请赵姬,赵姬也会不请自到,后宫嫔妃大宴,本该王后主持,现在秦王没有立后,赵姬怎么能容忍这迷惑秦王的狐媚女子以王后之仪代为主持呢。怎么说自己是太后,没有王后,自己代为主持才是理所应当的。她能想到邀请自己主持,算她还有点自知之明!

日暮西山,姬冰的寝宫门庭若市,各宫的姬妾嫔妃带着礼物鱼贯而入,谁都知道这个燕国公主是秦王的宠姬,谁敢得罪。当初赵国公主只是因为小声说了一句姬冰的坏话,就差点被秦王杖毙,如今他们讨好姬冰还来不及呢,若能让姬冰在秦王面前美言几句,换得一夜恩宠,若能怀上子嗣,那便能一朝得势傲视后宫了。所以她们所带之礼都极为厚重。

“哎~瞧瞧楚夫人的寝宫,再瞧瞧咱们的,没法比啊~”

“你不看看人家是谁,你有大王的专宠吗?恐怕你连大王的手都没牵过呢。”

“听你这么说,好像你被大王拉过手似的。”几个早几步到的赵国姬妾在姬冰宫中闲逛,小声地评头论足着,彼此挖苦。

“楚夫人,娟姬夫人到!”内侍扯着嗓子在门外喊。

“两位姐姐,来得好早。”姬冰赶忙迎上去打招呼。

“妹妹邀请,做姐姐的焉能不早点来?”宁馨微笑着说道,“这是楚国送来的伯牙之琴,妹妹喜好音律,琴艺更是举世无双,自古宝剑配英雄,良琴自然应该配知音,今日就送给妹妹吧?”

姬冰暗暗一惊,伯牙之琴?嬴政不是才说要去楚国索要吗?怎么会在宁馨手中,听口气好像是楚王送给宁馨的。

宁馨见姬冰微微出神,以为是惊喜于这方伯牙之琴,便命侍女交给了姬冰是侍女。

姬冰定了定神,虽然疑惑,但是今天的事情重点并不是在这方瑶琴之上,自己鲜少能帮上嬴政的忙,今日他开口,自己必然要把这事圆满完成才行。

“燕夫人,廉娟以媵妾身份嫁入秦宫,身无长物,承蒙大王错爱升至九嫔,也没什么好送夫人的,这支玉箫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但跟了廉娟有近十年了,今日便送给姐姐吧。”廉娟怯生生地说道,相比其他姬妾价值连城的厚礼,廉娟的这支玉箫玉质一般,工艺也非上乘,确实有些拿不出手,和宁馨的伯牙之琴相比就更加相形见绌了。

廉娟出身不低,但是她以媵妾身份嫁到秦国,只是随嫁,并无嫁妆,在咸阳更是举目无亲,廉颇如今在赵国被郭开等逆臣打压得几乎抬不起头,根本无暇顾及远在秦国的孙女,就算能顾及,廉颇为官清廉,家产多用于慰问赵国退伍的伤残兵士,以及战死沙场的士卒的孤寡家眷,哪里拿得出什么稀世珍宝来让廉娟做人情啊。

姬冰听嬴政说过廉颇的清廉,很是敬重。知道廉娟是廉颇的孙女,这枚玉箫几乎是她唯一值钱的物件了,她肯拿出来送给姬冰可见她的真诚。

“既是跟了你十年的玉箫,冰儿怎能夺爱,再者冰儿只擅琴乐,不善箫乐,玉箫在我手中也只是暴殄天物。”姬冰微笑着道,“今日只是盼和姐妹们聚一聚,人来了就好,礼真的不重要。”

就在说话之时,门口的内侍又喊道,“赵夫人到~”

赵国公主虽然容貌绝色,不输宁馨,但是脾性极差,为人刁蛮任性,据说是赵王最宠的女儿,从小被骄纵惯了,养出了目中无人的毛病。

赵家公主原本就瞧不起任何人,对姬冰她更是又嫉妒又愤恨,姬冰邀约,她本来是绝对不会来的,不想给姬冰这个面子。但是哪知道秦王下旨所有嫔妃必须到场,这才极不情愿的来了。

由于赵家公主位列三夫人,而且在诸国贵族姬妾中身份地位最高,又有赵太后撑腰,无人敢惹,周围的姬妾纷纷低头行礼,给赵夫人让路。

“燕夫人,有礼了。”赵家公主十分傲慢地和姬冰打了个招呼,挥了挥手让内侍把礼物抬上来,“父王才从赵国给本夫人送来了一些珍宝首饰,本夫人从中挑了几对上乘白璧,望妹妹笑纳。”

姬冰为人谦和,赵国公主如此傲慢的态度她竟然一点都不生气,依然笑脸盈盈不失风度,“如此,妹妹便谢过姐姐了。”

赵家公主见廉娟手中的玉箫,蔑视地冷笑道,“娟姬妹妹,你手中的可是送给燕夫人的礼物,你好歹是我赵国上将军的孙女,怎么能送出这么拙劣低贱的礼物呢,这不是丢赵国的脸吗?若你手中没有合适的物件,可以来本公主宫中讨要啊,看在同为赵女的份上,本公主焉能不帮你呢!”

赵家公主的话尖酸刻薄,十分难听,廉娟朴实本分,不善言辞,而且自己手中的玉箫确实是打算送给姬冰的,而且也确实不是什么稀世珍品。廉娟无地自容,眼眶微红,委屈地快要哭了。

赵国公主就等着看这个笑话,廉娟以媵妾身份随嫁,但是却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秦王直接把她擢升到了九嫔,据说还得到了秦王的宠幸,而自己嫁入秦宫后连秦王的面都没碰到,是可忍孰不可忍?姬冰自己惹不起,难道还惹不了你了!

就在这时,一双如凝脂白玉的手牵住了低着头快要落泪的廉娟,是姬冰。

姬冰对着赵国公主倾城一笑,和煦地说道,“赵夫人您说错了,娟姬并非要将玉箫送给妹妹我,她是听说冰儿略通琴艺,今天带玉箫来,只不过是想待会儿宴会之上和我琴箫合奏一曲,为诸位姐妹助兴。稀世珍宝又如何,怎敌知音一曲呢,这是大王常挂在嘴边的。大王还经常夸赞娟姬的箫声呢,引为天籁,冰儿也早想和娟姬合奏一曲了。今日正好可以如愿,待会儿还望赵夫人点评一二。”

赵家公主脸色变得铁青,姬冰表面和颜悦色,但是话中却句句都在维护廉娟,讽刺自己,特别是最后一句,‘稀世珍宝又如何,怎敌知音一曲呢,这是大王常挂在嘴边的’这不是在有意用秦王压自己吗?还在讽刺自己目前都还没有得到过大王宠幸,仿佛是在说:廉娟就算再不济,至少也和大王同床共枕过了,可你有吗?

姬冰从小生活在燕宫之中,虽然燕王后极为呵护自己,但是后宫嫔妃争宠,这种冷嘲热讽的话她也见多了,她向来不喜欢与人争斗,但是今日见赵家公主如此刁蛮,欺辱廉娟,她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出言维护,那种绵里藏针的话她平素不说,不代表她不会说。如果谁看姬冰温柔善良,待人亲和,脾气温顺,而把她当做一个软柿子,那就大错特错了!